到住处,兰脱下夹克,却换了长裤。“不耍酷了么?”我问。
“不知道山上的路好不好走,我怕枣刺扎腿。”
面包车行驶在山路上。我很快在窗外的山坡上发现了第一株枫丹花。“兰,你看!”
她没有搭话,也没有看我。随着越来越多的枫丹花出现在窗外,她紧紧地抓住我的手。最后干脆把我的手放在她的腿上,两手把玩我的手指。
“去往K村的路要穿过一个峡谷,路边开满了当地人称为枫丹的小花。”
我想起在网络上看到的这篇博文。心里在想,我们该以什么身份前往K村呢?总不能说是寻找前世吧!
两个小时之后,我们站在了K村的村口。“你看!”她指着村子背后的远处。那不正是照片背景中的山峰么?看到真实的景象,感觉远比照片上的深远和雄伟。
“你觉得这里熟悉吗?”
“我不知道。”
“我们该往哪里走?”
“我不知道。”
我问得多傻,她又没有来过,她怎么会知道呢。难道我真的相信她的前世之说么?
我们找到了村委会。村主任长得颇年轻。他用一种很特别的眼神看着我们,“什么事?”
我给他看我在影展上拍的照片,告诉他我们从北京来,想了解照片上那位老师的事迹。
他笑了,“这不是这位姑娘的照片么?”
“不是的,这是以前你们村里的一位老师。大概二十年前吧。”
他又拿起手机,仔细看了半天,然后又看看兰。最后他放下手机,“刚才开个玩笑。这位老师我见过。你们真的很像。不过更多的事情你们得去问老书记。我带你们去。”
村支书的办公室在村委会的另一侧。这是一个满脸皱纹但精神矍铄的老人。旁边还有一位大婶,看来正在和他闲聊。他接过我的手机,戴上花镜,仔细端详了半天。“这是梅,是从内地来支教的老师……梅老师人可好了。真可惜,年纪轻轻就去了。红颜薄命啊!”
“大叔,她是什么地方的人?”我问。老支书看看我,“大概是……唉,岁数大了,记不清了。”
“这张照片上梅老师抱的孩子是谁?”我问。
老支书拿起手机,戴上老花镜,又拿给旁边的一位大婶,“这是四喜家的孩子吧。”
大婶点了点头。
“我们能见他么?”
“这可不太好办。”
“怎么?”
“他们家已经搬走十年了。”大婶说。
老支书叹息一声,“都二十年了。没想到还有人记得她。”他转向兰,“你们不是想排个剧什么的吧!如果演梅老师的话,这位姑娘挺合适。”
“我们正有此意。”我说。
“我们真的很像么?”兰问。
“岂止是像,简直是一模一样。”
“你们肯定要住几天吧。村委会后院正好空出两间房,你们可以住下。既然来了,我们一定把你们招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