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琴从系统背包中找出了一条长绳,看着表情淡然的周父,她咬了咬牙,低声说了句抱歉,便走上前将周父的双手双脚分别绑了起来。
周父则是非常配合地躺在睡袋上,伸出双手双脚,还不时地提醒秦琴要绑得紧一些,以免自己变成丧尸后挣脱开。
秦琴发誓,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经历这么诡异的一幕。第一次去见男朋友的父亲,没有进行传统意义上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一通客套,也没有遭遇对方父母极力反对的狗血剧情,反而是自己未来的公公在不断催促自己要快点把他绑起来,绑紧点,甚至一旦有什么不对就要马上将他杀掉。
这幕荒诞的剧情让秦琴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这个据说和北辰并不怎么亲密的家人。但是秦琴知道,不管周父怎么看待北辰,北辰他一定是很爱自己父亲的。即便和那个家很疏远,北辰依旧不顾危险地赶了过来,甚至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救了自己的父亲,昏迷前的嘱托也是希望秦琴能救他的父亲。
周父在配合着被捆上双手双脚后,仿佛用尽了身上的力气,躺在睡袋上默默无语。秦琴抿了抿嘴,还是弯下身子,靠近周父轻声说道:“周叔叔,请您一定要坚持住!我现在马上出去找晶核、杀丧尸,我会想办法救您的。为了北辰,为了天梁,也请您一定不要放弃,一定要坚持到我回来!”
语毕,秦琴站起身,走到赵天梁身前,取出了一些东西放到他面前。
“天梁,这六块馅饼你要放好,吃下他们的效果是促进伤口愈合。一会儿,你先喂你父亲吃一块,剩下的每隔一小时再喂他们一次。记住,一定要间隔一小时以上,不到时间吃下是没有效果的,馅饼也会白白浪费掉。你哥伤得很重,失血加中毒,恐怕会昏迷上不短的时间。但正因为如此,才必须让他按时吃下这馅饼,只有这样做才能尽快恢复过来。你看好表,到了时间,就算他还没醒也要想办法将馅饼喂进他嘴里。另外,这些食物饮水都留给你了,照顾好他们,我走了。”
赵天梁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女子转身离去,那张稚嫩的娃娃脸上满是坚强和不屈,哪还有一丝曾经的畏惧和慌张?
秦琴走到隔壁的房间,她的打算是从那扇被砸破的窗户翻出去,沿着一楼楼顶的那条隐蔽小道走回到那架梯子处再爬下来。这样的方案,相比于从楼下超市正门口杀出去来说更加安全。而且考虑到周北辰已经将沿路聚集来的丧尸通通干掉了,而她要做的仅仅是取出晶核,从获得晶核的效率上讲也会高出许多。
要知道,秦琴现在可是在和时间赛跑,一点都耽误不得。短则半小时,最长也不会超过12小时,周浩可是会随时变成丧尸或者直接死亡的。如果她不能抽取到那两种食谱,周浩恐怕很难堵赢那十分之一的概率。
秦琴从梯子上跳下,回望向来时的方向,之前的那些丧尸在大约一百米开外聚集成一团,已经被周北辰的火球全部烧死了。秦琴握紧武器,小心地走向那群丧尸。
一路上,秦琴都在非常谨慎地观察着四周,警惕着马路对面那些可能突然察觉到自己的丧尸们。不过还好,直到秦琴走到那群被烧死的丧尸面前时,都没有丧尸发现秦琴。
秦琴将视线放到那群被烧死的丧尸身上,刚看了一眼就差点忍不住吐了出来。周北辰所能发出火球的温度是非常高的,而且他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控制自己所发出火球的方向,这也就导致了每一枚火球都精确命中了丧尸的头部。
或者前额,或是后脑,或是太阳穴,一个个焦黑的血洞开在了这群丧尸头颅上的任一位置。火焰并不曾烧毁他们的身体,也许是持续时间有限的缘故,那些火球在烧穿颅骨、破坏掉大脑后,也就渐渐地熄灭了,并没有无限制地燃烧下去。可这却给秦琴留下了一个难题。
一直以来,秦琴都非常惧怕非常厌恶所有的丧尸。那些尚能活动的丧尸还好些,秦琴知道他们的危险,所以能勉强自己鼓起勇气去干掉他们。可一旦将丧尸干掉后,秦琴反而再也无法去面对他们。她曾经几次试图去挖晶核,但都以哇哇大吐作为失败而告终。
秦琴在心里反复给自己打气,可每次将视线移到那些头部焦黑的丧尸身上时,都会让她的胃里一阵阵抽搐。她看了眼手表,距离周父被丧尸抓伤已经过去大半个小时了,虽说离开前周父的状态尚还稳定,精神也比较好,但也绝对不能再拖下去了。
秦琴一咬牙,从系统背包中取出野营斧,一斧头砍在了一颗面朝下的焦黑的头颅上。斧头很锋利,将被烧焦的丧尸头颅轻易劈开后,露出了里面的灰白的大脑。
秦琴深吸了一口气,屏住呼吸,取出一只塑胶手套戴在左手上,微眯着双眼,摸索着伸向了那被劈开的头颅。她知道自己无法看那恶心的画面,所以便用手去感受,试图去摸出那枚晶核来。
即便隔着一层厚厚的塑胶手套,秦琴还是能轻易分辨出大脑那种滑溜溜又略显粘腻的手感,那感觉就像是把手插进一块放坏掉的嫩豆腐中一般。可是为了北辰,为了对他的承诺,哪怕再恶心秦琴也决定要咬牙坚持下去。强忍着胃中一阵阵的翻滚,秦琴飞快地摸索着。
按照周北辰的教导,晶核处于大脑中心的位置,所以一般的伤害很难触及到它。秦琴的左手探进去不久,便摸到了一颗硬硬的但又略带弹性的小圆球。
秦琴用食指和中指夹住那颗圆球,慢慢地抽出来,可还没来得及分辨那到底是不是晶核,秦琴就被自己沾满了灰白色丧尸脑浆的左手给恶心吐了。即便知道自己带着手套,并不曾真正触碰到那些恶心的东西,可那股腥臭味仿佛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秦琴再也无法抵抗,转身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