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见她一副吃定了他的样子,又给她香软柔腻的樱唇和亲热的动作弄得魂为之销,真不知是惊还是喜。
任媚媚一声不响,径自抹牌。
赌桌旁忽又多了几个人出来,都是赌场方面的人,包括了香玉山在内,他旁边还有一个锦袍胖汉,面阔眼细,但眼内的眸珠精光闪闪,使人知他绝不是好惹的人物,而他和香玉山正目光灼灼的打量沈落雁。
沈落雁却像不知道有人注意她的模样,凑到沈牧耳旁道:“今趟人家救回你们一次,你们的甚么大恩大德,就算扯平了。”
任媚媚把牌叠好后,向那锦袍胖汉抛了个媚眼道:“香爷亲自来啦!要不要赌一把。”
那香爷哈哈一笑,在对着沈落雁三人的空位倾金山倒肉柱般坐了下来,叹道:“难得三当家肯推庄,瓦岗寨的俏军师沈姑娘又肯陪赌,我香贵怎敢不奉陪?”
任媚媚娇躯一震,望向沈落雁,寒声道:“原来是‘俏军师’沈落雁,难怪口气这么大了,不过我任媚媚无论输赢都得奉陪上了。”
沈落雁盈盈浅笑,美目滴溜溜掠过香贵和任媚媚两人,淡然道:“两位太抬举小女子了。我沈落雁只是密公的跑腿,有甚么大口气小口气的。今趟来只是为密公寻回两个走散了的野孩子。请两位多多包涵,免得将来密公攻下彭城时,大家见面不好说话。”
剩下的十来人听到瓦岗军之名,哪还敢留下,这时已走得一个不剩,连内进大厅的百多赌客都闻风离去了。
沈牧和徐子陵在两个美人相伴下,豪赌一夜,待到天快亮时,两女赌的争吵起来,沈牧两人趁机悄然离开,按之前与李世民约定的地点,来到河边停靠的船上。
两人随着婢女来到上层的舱厅,李世民摆开酒席款待他们,列坐陪同的尚有一英挺青年和一位四十来岁、高瘦潇洒的儒生。
李世民起立欢迎道:“两位兄台请坐,大家都是自己人了。”
那两人亦客气地起立施礼,教两人颇有点受宠若惊。
李世民先介绍那中年儒生道:“这位是裴寂先生,一手‘忘形扇’会尽天下英豪,乃晋阳宫副监,家父的棋友。”
裴寂淡淡看了他们两眼,谦虚道:“世民侄过誉了,我那手跛脚鸭的功夫,怎拿得出来见人,更不要说会尽天下豪杰。”
接着向那英挺青年笑道:“论功夫可要留给柴绍世侄去威风了。”那柴绍连忙谦让。
沈牧见柴绍华剑丽服,气派高雅,比之李世民只逊了气魄风度和某种难以形容的大将之风,但已心生好感,忙与他客气寒暄。
但柴绍对他们的神态总带点傲气,不若李小鬼的亲热。
裴寂更是只把他们当作两个碰巧立了大功的后生小辈。坐下后,只顾和李柴两人说话,不再理会他们。
沈牧两人亦不在意,专心对付桌上的珍馐美食。
在李世民心中,裴寂和柴绍显然比沈牧两人更重要。不过他仍不忘殷勤待客之道,亲自夹了两个油饼给两人,笑道:“这是蒸胡饼,中间有羊肉葱白造的馅,以豉汁、芝麻和盐熬熟,非常美味。”
两人还是首次吃到北方流行的胡饼,均津津有味。
此时柴绍道:“今趟世叔是不得不起兵,若起兵则必先取关中,就怕屈突通在蒲关和宋老生守霍邑的两支精兵,世叔看来不无顾忌。”
裴寂道:“屈突通和宋老生固是可虑。但我担心的却是突厥人,其势日大,东至契丹、室韦,西到吐谷浑、高昌等国均臣附之。且凡于北方起兵者,如刘武周、郭子和、梁师都等辈,无不依靠突厥而自立。我们进军关中时,最怕就是遭受突厥和刘武周等从后偷袭了。”
李世民胸有成竹道。“这个无妨,力不足可以用诈,我现在唯一担心的事,就是爹他仍是犹豫不决,怕会坐失良机。”
裴寂拍胸保证道:“这事包在我裴寂身上。只要我和文静多下说辞,且眼前又确是形势危急,你爹哪还有选择余地呢?”
李世民欣然点头,转向沈牧两人道:“今趟全赖两位,若不是账簿失窃,恐仍难营造出这种形势。”
这时,就在沈牧几人正在船上品茶畅谈时,李世民的美人儿妹子回来了,两人这才看清楚她一身色彩淡丽的华服,身材窈窕动人,风神高雅,教人无法挑剔。
只见她头戴胡帽,形圆如钵,四周垂以丝网,帽上缀以珠翠,式样别致,既华丽又充满若隐若现的神秘美。
她穿的衣服更与中原和南方的宽襟大袖完全两样,是大翻领窄袖的衣装,与他们在彭城见的胡女衣着相若,但质料更佳。这种衣服不但更突显了女性玲珑的曲线,行动上亦方便多了。
第一个站起来的是柴绍,这小鬼双目放光,热情似火般欣然道:“宁妹终于来了,为兄等得心都快要烧成火炭呢。”
李秀宁像看不到其他人般,对柴绍嫣然一笑,把娇躯移到柴绍旁,让他轻扶香肩,侍候入座,这才向乃兄及裴寂打招呼,最后轮到沈牧和徐子陵。
两个时辰后,船舶停靠在大湖西岸,沈牧和徐子陵下的船来,巨野泽在沈牧眼前无限地延展开去,湖上烟雾迷蒙,随风变化。沈牧瞧着没入雾中的李阀巨舟,双目茫茫,淡然一笑。
在离沈牧和徐子陵登岸处约十多里的东平郡闹市中一座酒楼二楼处,沈牧两人来到酒楼上,叫来酒菜,大吃大喝。
临别时,李世民赠了他们一笔可观的钱财,沈牧虽然看不上眼,但是沈牧也不能显露出来,而这对徐子陵可谓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在酒楼中吃过酒肉后,这时两人来到街上,夕阳西下,正是华灯初上时刻,本应热闹的大道却是静似鬼域,秋风飒飒下只间中有一两个匆匆而过的路人,一片萧条景象。
沈牧两人信步来到一口水井处,坐倒井栏旁。沈牧探头瞧进水井去,见到井底的水正反映着高挂晴空的明月,笑道:“这就叫井内乾坤。”
徐子陵学他般伏在井口处,苦笑道:“这东平郡不知发生了甚么事,所有客栈都客满了,偏是街上却冷冷清清的。咦!”
沈牧奇道:“你在看井中之月吗,有甚么好大惊小怪的?”
徐子陵露出深思的神色,虎目放光道:“我好像把握到了点甚么似的,却很难说出来。”
沈牧呆了半晌,再低头细看井内倒影,恰好有云横过正空,月儿乍现倏隐,心底确泛起某种难以形容的味儿。
沈牧随手执了块石子,掷进井内去。“噗通!”一声,明月化成荡漾的波纹光影,好一会儿才回复原状。
这时一个灰衣大汉路过两人身旁,笑道:“小鬼都算精乖,这么夜了,还磨在这里干吗?”
徐子陵道:“闲着无事聊天吧。请问这位大哥要到哪里去?”
灰衣大汉冷冷瞪了他一眼,冷笑道:“告诉你又怎样,够资格去吗?”话毕便转身走了。
只见那名灰衣大汉刚由横巷走进一条大街上,只见座落城南的一座巨宅门外,车水马龙,好不热闹。门内门外灯火辉煌,人影往来,喧笑之声,处处可闻。
沈牧凑到徐子陵耳旁道:“原来所有人都到了这里来,定是寿宴婚宴一类的红事,我们也去凑个兴如何?”
徐子陵道:“难怪那个混蛋笑我们没资格去了。只看派头,便知这办喜事的人非同小可,没有请帖,怎样混得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