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致敬喝彩声中,愈奔愈快,只眨眼功夫,便像旋风般奔至近处,对沈牧娇呼道:“你那匹是否契丹宝马,让我们比比脚力。”
沈牧尚未来得及反应,商秀珣夹着一阵香风,在他和柳宗道之间掠过。
沈牧叫一声“好”,掉转马头,狂追而去。
柳宗道、白文原、骆方等待到商震等赶至后,才领着大军,追在已变成小点的两人之后。商秀珣一口气跑了五十多里,才在一个山丘顶停下,沈牧落后半里有多,来到她身旁时,牧场大军还在十里外赶来。太阳已降在西方群山之后,余晖染红了地平线上的天空。
商秀珣在马背上极目前方,气定神闲的说:“算你啦!”
沈牧故意喘着气道:“场主的马真快。”
商秀珣美目往他射来,含笑道:“我并不是指这方面,以马论马,纵使契丹骏马都及不上经我改良的品种。”
沈牧一边饱餐久违的秀色,笑道:“那场主算我的什么呢?”
商秀珣美目深注地瞧着他道:“算你知我有难,立即不顾一切的赶来,又巧施妙计,破去朱粲、萧铣和曹应龙的阴谋,见到人家后,更没有摆出立有大功的架子,明白吗?”
沈牧委屈地道:“美人儿场主你当我是什么人?我对场主尊敬爱慕都来不及,怎敢摆架子。”
商秀珣“噗哧”娇笑,宛如鲜花盛放,目光回到前方,娇憨地道:“我已很久没听到这称呼,竟有点新鲜的感觉。唔!这样吧!破掉曹应龙的马贼后,我赠你一万匹上等战马,使你能以之纵横天下,一统江山。”
沈牧摇头道:“这于牧场规矩不合,又令人生出错觉,以为场主卷入这场纷争的漩涡里,不若待我起出杨公宝藏后,以真金白银向场主买马,那就谁都不敢说场主半句闲话。”
商秀珣略耸香肩,神态娇媚的道:“你要扮有种,秀珣自是乐于听命。”
别过俏脸,异采涟涟的美眸瞧着他道:“少帅这名字改得很好,最适合你。”
沈牧心中涌起异样的感觉,甚至有把她拥入怀内的冲动。自李秀宁和宋玉致后,他从未对女子有这动心的感受。
牧场大军来至丘坡下,一众将领离队奔上丘顶来和他们会合,而竟陵独霸山庄的旧将冯歌、冯汉等为要留守远安和当阳,没有随行。
沈牧见到馥大姐、许扬、梁谦、吴兆如等,大家都非常开心振奋。大执事梁治负责坐镇牧场,亦没有前来。
商秀珣对白文原这大功臣客气有礼,一番场面话后,向沈牧道:“天色已晚,我们不如扎营休息,晚膳时再研究如何追击曹应龙的贼兵?”
沈牧摇头道:“时机稍纵即逝,曹应龙的高明处,就是在白天时结阵以待,假设给我们追上,便趁我们兵疲马倦之际以优势的兵力反击。到我们晚上休息时,他则全速行军,以此日夜颠倒之法,立于不败之地。所以我们若要胜他,必需于夜里行军,先抢其粮草,乱其心夺其志,驱的他们队形散乱,亡命赶往漳水,才有机会将他们一举歼灭。”牧场诸人均点头同意,但亦都脸有难色。
商秀珣道:“我们已赶了三天路,人马困乏,就算人支持得住,马儿亦捱不下去。”
沈牧胸有成竹地微笑道:“只要人捱的下去便成,我早有准备,在途中备有千匹从敌人处掳来得优质战马,可供替换,便像驿站换马般方便。”
白文原接着道:“我们现和敌只差一天的马程,若能在途上顺利换马,可于明晚追上敌人,施以奇袭。”
众人均精神大振,对沈牧的深谋远虑,更是叹服。
商秀珣横了沈牧千娇百媚的一眼,笑道:“你这人最多诡计。”接着肃容下令,命商震亲自挑选千名最擅夜行兼骑术精湛的好手,待命出发。
众人忙趁这空隙下马让马儿喝水吃草,白文原和骆方、柳宗道等熟悉附近形势者,研究行军路线时,沈牧和商秀珣却走到一旁说话。这美丽的场主忽然问起徐子陵,沈牧笑道:“他和我都同样不时挂念场主。”
商秀珣没好气道:“你爱信口雌黄的个性仍是改不了,一去便如黄鹤,人家只能从来往的人中知道你们的近况,唉!”
沈牧奇道:“为何要叹气呢?”
商秀珣美目凝望逐渐深黑的夜空,轻轻道:“你使商秀珣很为难,李阀向与我们关系良好,李秀宁更是秀珣自少相识的闺伴。他们为筹谋应付刘武周向突厥人买的战马,希望我能把培育出来的新品种良马,定期向他们供应,你叫人家该怎办才好?”
沈牧怜惜地道:“我怎肯让场主为难,场主如果有百匹马,就各卖五十匹给李小子和我,那李秀宁就不能怪你。”
商秀珣讶然朝他瞧来,黛眉轻蹙道:“沈牧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是否真的为了我呢?还是另有计策?我真看不透你。”
沈牧苦笑道:“我有时是狡狐,有时是笨猪,自己都不大弄得清楚。但有一事却能肯定,就是无论如何我也做不出损害自己所喜爱的人的事。在争霸天下这场覆盖整片中土的大纷争中,我只有一成取胜的机会,而李小子世民则至少占去其他九成中的六成,剩下的三成再由窦建德占两成,杜伏威、萧铣各占一成。所以场主绝不可偏帮我,否则后果堪虞。”
商秀珣动容道:“只有真正英雄了得的人物,才说得出这番话来。你既自知败多胜少,为何不归附李家?”
沈牧愕然道:“若我沈牧肯甘心屈居人下当走狗奴才,我还算是沈牧吗?”
商秀珣歉然道:“我只是受人所托,要把这句话转达吧!早之你不会听的。”
沈牧一呆道:“李秀宁?”
商秀珣微微点头,柔声道:“她有封信托我交给你,此刻正在我身上。”
沈牧默然半晌后,淡淡道:“代我撕碎它吧!”
天明后,在白文原的带领下。沈牧与商秀珣所率的牧场精兵,终抵达换马的小谷,战马由十多名少帅兵料理,无不处在最佳状态,跟他们力尽筋竭的战马,成极端的对比。
沈牧和白文原计算过距离及时间后,决定休息个半时辰。众战士如获皇恩大赦,赶夜路的艰辛,实不足为外人道,霎时间躺满整个山谷,蔚为奇观。为让马儿轻松点,他们都卸下马鞍。兵将们则脱掉盔甲,轻装简胝,或坐或睡,舒适写意。沈牧则走到谷内的小溪以冰凉的清水洗脸,掬水连喝十多口,痛快畅美之极。
商秀珣优雅清越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微嗔道:“你究竟肯不肯收信,让我了却责任?”
沈牧索性把头浸进水里,商秀珣趋前,一手抓着他背心,另一手把信柬从他脖子塞进衣领内去。
沈牧“哎哟”一声,站起来嚷道:“孔老夫子曾谓,非礼勿动;又有人说男女授受不亲。美人儿场主你把所有这些礼法规矩都不顾,看来我沈牧以后都不用对你守规矩。”
商秀珣退后三步,似笑非笑,似嗔非嗔地盯着他手忙脚乱的探手从脖子的领口把素黄色的信柬掏出来,头发的水却不住流下,嘟起可爱的小嘴不屑道:“对你这种人,哪用守规矩。但若你敢对我不规矩,我便以家法整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