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显鹤沉声道:“怎可不算我阴显鹤的一份。”
出奇地贝晨分道:“我们蛮帮绝不会置身事外的。”
苏青亦道:“此事最后当然由敝帮主作主,但无论道义上或实际的利益上,我们也要扳倒杜兴。”
她说得坦白,能除去东北最大的帮会北霸帮,外联帮肯定势力剧增。
吕世清接着道:“敝师和陆帮主有过命的交情,此事不能不管。”
众人表明立场后,丘南山断然道:“我禀明大王后,再找少帅说话。”
骡道人张开眼睛,哈哈笑道:“有名震天下的沈牧和徐子陵看上杜兴,杜兴肯定是走衰运。”
沈牧问徐子陵道;“陵少有什么意见。”
徐子陵道:“那就我们在明,诸位在暗,到山海关后我们再随机应变,最好在许开山来前我们离开,不与他碰头。那他就不会思疑我们看破他和杜兴联成一气。”
师爷化苦面近乎哀求地道:“诸位请指点我一条活路,是否该立即有多远逃多远,唉!可怜我还上有高堂,下有妻儿。”
沈牧道:“千万不可如此,大师爷是我们非常有用的一着奇兵,我包保许开山不会动你,当然是看你能否骗得过他。”
徐子陵道:“大师爷要装作若无其事,千万不能在神态上露出害怕他或怀疑他的神色。还要大赞我和少帅,显出感激我们的样子,这样贵当家反不会怀疑你。”
丘南山拍案道:“这一着确是妙绝,想不到徐兄如此明白人的心理。”
众人商议好行事的细节,沈牧、徐子陵和任俊立即上路。
与杜兴的斗争,出现柳暗花明的局面,再非如先前想象般的简单。
“两京锁钥奔双地,万里长城第一关。”
山海关座落山海之间的“辽蓟咽喉”,要害之地,是万里长城东的重要军事重镇。
战国时为对抗外族寇边入侵,各国先后在本国国界建边墙,秦一统天下后连结各国边墙,加以修葺扩充,形成西起临洮、东至辽东、迤延万里的长城。以后的汉、南北朝和隋继续塔筑加建。
至隋为止,山海关尚未建成其最巅峰时期城城相护的格局,但已具雄关规模,在突厥人声势日大的眼前形势下,山海关虽稍失去军事上的意义,但仍是关内外交选要道和物资贸易的集散点。
古城依山襟海,东离渤海湾的尽头只十五里,北面万山重叠,气势雄伟,城垣从燕山逶迤而来,沿山脊翻山下海贯穿南北,配合数座望台、连成完整的建筑防御系统。
山海县城顺应地形成南北长西北短的不规则方形格局,以城墙绕护,开四门,再以十字大街贯通相连,十字街中心建高耸于所有建筑物之上的钟鼓楼,与四门形成对衬。
商肆集中在十字大街两旁,前店后居,民居多为四合院落。但无论店铺民居,均以青砖灰瓦白石等较耐用的建材筑成,朴实无华,不惧风沙,形成有别于中土其他城市的景观。
但最大的特色是汉夷杂处的情况。沈牧、徐子陵和任俊策马缓行半条大街,碰上的外族人比汉人更多。且民风强悍,街上往来者无不有兵器弓矢随身,步行者少骑马者多,所以店铺外均设有马栏,供人系马。
至山海县城后,众人更深切体会到杜兴为何能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称霸的原因。
在外族势大而本土人势弱的状况下,高开道既管不到这蛮荒最后一座县城,更不敢管。街上不见半个燕兵,亦不用缴税入城。在这里强者才能称王,亦只有最强大的势力,才能维持这里松散而不成文的规矩秩序,一切以江湖规则行事,故杜兴这种在关外关内均保具影响力的地方大豪,始有当家主事的力量。
山海县城比渔阳更热闹繁荣。
任俊笑指前方道:“到哩!”
两人目光随他指示落在横伸出来有“义胜隆”三字的金漆招牌,晓得是翟娇在此开设的分店。
任俊色变道:“没理由的,怎会这么早关门?”
沈牧和徐子陵亦看到铺门被木板栅封个密不透风。他们一口气赶来,此时离日落尚有小半个时辰。
三人加速来到铺前,只见木板栅上贴有一张字帖,写上“倒闭封铺”四个出人意外的血红大字。
沈牧和徐子陵大感不惑,先不说翟娇在这里的分店不会突然倒闭,即使真的如此,分店的人亦会在告示上婉转解释,而不会说出“倒闭”、“封铺”这类词语,可知事情极不寻常。
任俊跳下马来,心神大乱道:“我到后面找他们。”说罢迅速去了。
沈牧审视半晌,道:“这张告示是今天才贴上的,墨迹仍新。”
徐子陵淡淡道:“杜兴晓得我们来了,遂送我们一个见面礼,立此下马之威。”
沈牧点头同意,沉声道:“杜兴唯一的消息来源,就是许开山的崔望。此举不智,适足暴露他与狼盗的关系。可见在恚怒攻心下,他只好找义胜隆分店的人来泄愤,同时测试我们的反应。陵少以为我们该如何处理此事。”
徐子陵道:“杜兴把分店的人全体掳去作人质,好令我们投鼠忌器。我们若轻举妄动,会正中他下怀。我们应先摸清他在这里的布置,始拟定行动的策略部署。由于表面上杜兴扮的是正义化身主持公道的大侠,不会在众目睽睽下公然动刀动枪的。”
任俊此时气急败坏地回来,道:“里面的东西全给捣个稀巴烂,且遍地红漆,人则一个不见。让我问问邻近各店的人,看发生过什么事。”
沈牧微笑道:“遇事失去方寸,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所谓猛虎不及地头蛇,现在我们更应保持长剑的冷静。来吧,找个像样的旅馆先安顿下来再说。”
一连走过几间旅馆,在门外张罗的店伙见三人来到,立即挂出“客满”的牌子,请他们吃闭门羹。
任俊气得差点要动刀子杀人放火,沈牧和徐子陵却一笑置之。
任俊愤然道:“我们去找荆抗,他有个分舵开设在这里。”
荆抗是三帮一会中的塞漠帮帮主,一向和窦建德有点交情,所以翟娇在这处的地盘,由他照拂。
沈牧叹道:“小俊你仍是入世未深,荆抗绝不会因大小姐的事情招惹像杜兴这种劲敌。我们更无须令老荆左右做人难。”
徐子陵带头策马朝南门缓驰,道:“此地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杜兴试探我们,我们何不来个反试探,看看他会否眼睁睁瞧着我们离开县城。”
沈牧微笑道:“给个天他作胆,谅也不敢拦阻我们。我敢肯定由于我们来得突然,他理应无法在这么匆促的情况下集中足以狙杀我们的力量,故掳去义胜隆分店的几个人,是一种拖延的策略。”
任俊道:“若他们因此遇害,大小姐会很伤心。”
徐子陵道:“所以我们要摸清楚杜兴布置的底子,例如他最重视宠爱的是什么人,我们把他拿到手里,再来个交换人质,哪到杜兴不屈服。”
沈牧哈哈大笑道:“杜兴要来和我们玩手段,怕要再投胎才有机会。”
这番话既指名道姓,更故意高声张扬,立时惹得街上匆匆往来的行人侧目。
任俊给两人激起豪气,也胆色顿增,大喝道:“杜兴只是胆小如鼠之徒,只能做些缩头畏尾的行为,哪敢来惹两位爷儿。”
往来者听得人人失色,杜兴乃此地名副其实的霸主,谁敢公然来捋他的虎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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