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增,像天魔大法般往内凹陷,更从与石之轩真气的接触,窥看到他下着的变化,大喝道:“不攻!”
沈牧最听徐子陵的话,硬是变招,往后退开,长剑似攻非攻,教石之轩无法捉摸其变化。
石之轩长笑道:“失陪!”
鬼魅般在三人眼睁睁下穿门没在屋外。
在长安、洛阳那类大都会,对季节微妙的变化,会比较迟钝,但在统万城,因与大草原息息相关,毫无遗漏的反映出大自然气候的变化。她就像在滚滚绿海中的一叶扁舟,使乘舟者感觉到充满生机的春意。
在春光灿烂的早上,整夜未睡的跋锋寒、沈牧和徐子陵,懒洋洋地坐在昨晚的原位子处,面对往来不绝的车马行人,享受着成真家供应的一盘珍珠般光润亮译的葡萄。
杀死黑水三煞的消息,像瘟疫般传开去,尤其跋锋寒乃当今塞外唯一敢正面挑战毕玄的高手,令统万轰动一时。
这从路过的人的姿态神情如实地反映出来。
沈牧等以微笑回报路人的敬礼和问好。
彼一时也,此一时也。
沈牧和徐子陵成了除害的汉族大英雄。
跋锋寒把一粒葡萄抛高,从容以口接着,边嚼边道:“很快会有人把女儿送来。”
沈牧失声道:“什么?”差点把正吃得津津有味的葡萄喷出来。
跋锋寒大笑道:“你难道不晓得在大草原上,女儿是最珍贵的财产,其次才轮到第一流的战马。在突厥的法律,凡令人终生残废者,犯者将女儿赔出来,没有女儿的才赔出其他财物。”
徐子陵皱眉道:“为何你说很快会有人把女儿送来了?”
跋锋寒耸肩洒然道:“他们。”
沈牧抓头道:“他们、你娘的!他们是谁?”
跋锋寒道:“当然是想请我去杀人的人。其他人办不到的事,‘剑霸’跋锋寒必能办到。”
两人被他引得捧腹大笑。
跋锋寒苦笑道:“除剑霸外,小弟另外尚有十多个被人强加于我身上的绰号,说出来肯定把你们笑死,等似白白帮石之轩一个大忙。”
徐子陵犹有余悸道:“石之轩这家伙实在厉害,昨晚就像一场噩梦。”
跋锋寒点头道:“比起他,曲傲只像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孩。恐怕天下三大宗师联手,仍无法破他的不死印,将他击毙。”
徐子陵微笑道:“锋寒兄另外还有什么绰号?小弟实难忍好奇之心。”
跋锋寒向一群路过的年轻骑士回礼,他们是第三次走来朝他们敬礼,答道:“像样点的一个是小宗师。”
沈牧拍腿道:“小宗师跋锋寒,形容得你文皱皱的,剑霸则太老套欠新意,还是跋锋寒三字最精彩,何需要什么绰号?”
徐子陵忽带点紧张的道:“锋寒兄果是经验老到,竟然真有人献女儿来哩!”
两人停止说话,循徐子陵的目光往长街北端瞧去,两对眼睛立即大放光彩。
一位艳丽可比天上朝阳的美人儿骑着马缓缓驰来。拥有她,便如拥有大草原所有的春光。
街上的人全看呆了眼。四周的人首次将注意力从三人身上移开。
她打扮得像个新娘子,乌黑的秀发织成两条直垂活泼,轻盈好看的长辫子,分扎上绣边菱形的小花巾。
光洁晶莹的一对美目像悬挂在深黑夜空里最明亮的星星,在两条细长入发的眉毛衬托下,又如沙漠里洁净澄亮的漓泉;配上端秀俊俏的鼻子,两片带露花瓣似的娇艳香唇,配上鹅蛋形的脸庞,益显明**人,谁能不为之倾倒。
颊上两具透出健康粉红霞彩的小酒涡,在小耳朵吊着两串长长的耳坠和修长颈项围着的珍珠项串的辉映下,更洋溢着灼人的青春,浓得化不开的热情。
在贴身的紧身衣外,套上色彩秀雅的外袍,袖长至腕。离袖口五寸许处绣有宽边图案,衣领亦有花边,长裤脚由五节不同颜色的宽布圈组成,蹬着羊皮马靴,非常夺目。
前后各有一名老头子策骑簇拥,看样子一个该是她的爷爷,另一个则可能是叔爷那类亲属。
这三人的眼晴均朝沈牧等瞧过来,显是以他们为目标。
沈牧梦呓似的道:“我现在可明白女孩为何是大草原上最珍贵的财产哩!”
如此美色,足可和尚秀芳、商秀珣、师妃暄、宋玉致那级数的美女争一日之短长。
三人紧张起来,既怕她真的来找他们,但若非如此,则会骤感失落,心情颇为矛盾。
美女一行三人终于来到三人坐处前石台下的街段,同时甩蹬下马。
三人惊醒过来了,首次从对方灵巧的动作推测出来者非是等闲之辈。
美女含笑躬身施礼,以字正腔圆的汉语道:“三位大英雄,我可否坐下说几句话呢。”
三人慌忙起立回礼。
沈牧谦恭答道:“这是我们的荣幸,姑娘如何称呼?”
美女莲步轻移,坐入临街的椅子去,她的“爷爷和叔爷”就那么如奴如仆的立在她身后,到这时他们当然知道对方非是。
三人坐下。
美女秋波流转,露出个迷人至极的笑容,两个小酒涡若涟漪般荡漾于玉颊上,香唇间现出雪白整齐的皓齿,以其充满温柔甜美的声音道:“草原上的人都称我作美艳夫人,唤得人家连本来姓名都忘掉哩。”
三人心中一震,想起城外色彩缤纷的伊吾族营帐,怎想得到竟是美艳夫人芳驾亲临,这么年轻有若少女。
美艳夫人介绍身后两人,一为左长老,另一位是右长老,两老均面无表情,就若介绍的不是他们,而是另有其人。
沈牧和徐子陵本因不知该唤作管平还是段绪的骗子而对她充满敌意,可是她活色生香的坐在眼前,却无法对她凝聚任何恶感。
跋锋寒不理聚在四周围观者的目光,微笑道:“夫人来找我们,不知有何赐教?”
美艳夫人以似含情脉脉的眼神落在跋锋寒脸上,微耸香肩,道:“人家慕名而来不行吗?大家碰头说话,既增加了解,又可看看在哪些事情上彼此可以合作,对吗?”
沈牧淡淡道:“夫人有个叫段绪的汉人手下吗?”
美艳夫人蹙起秀眉,露出沉思的神情,回头问身后的右长老道:“我们是否有个叫段绪的汉人?”
沈牧和徐子陵为之愕然,更想不到两位长老亦懂汉语,右长老从怀内掏出一本厚近三寸状似账簿般的册子,一本正经地翻着,美艳夫人若无其事地解释道:“为奴家办事的人太多哩。”
右长老翻阅完毕,摇头道:“没有人叫段绪。”
沈牧和徐子陵听得你眼望我眼,当然不肯轻信,偏是对她如此推个一干二净毫无办法。
美艳夫人发出一阵银铃般悦耳的娇笑,探出纤柔的玉手,取过册子,放到桌面,摊开道:“三位请过目。”
三人定神一看,只见册子上写满三人看不懂的伊吾文字,只好相视苦笑,都有点给此女玩弄于股掌上的感觉。
美艳夫人“哎哟”一声“对不起”后,翻往后页,左端出现几个汉人的名字,果然没有段绪的名字在其中。
右长老道:“这是夫人开支帐单,凡为夫人出力的,名字都会列到册上,详细记录办事和酬金收取,日常开支等。”
美艳夫人柔声道:“对我来说,大至国家,小至帮会门派,都只是一盘生意,所以必须要量入为出,控制成本,三位以为然否?”
目光射往跋锋寒,抿嘴浅笑道:“突厥人少有长得像你那般文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