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人头!只见神将贪婪地瞪着五个死不瞑目的人头,残忍而变态的笑道:
“嘿嘿,瞧你们五个倒还战意旺盛,总算勉强可充当本神将的午餐,总算没有白费我下杀光百人的工夫了,哈哈……”
杀了百人也仅为在其中挑选五个合其口味的脑袋,神将的嗜杀行径已迹近疯狂;看来自其得到盂钵之后,他已不须忌惮神,更不须再听从神的教诲,命他不得妄自扰乱人间,令搜神官打草惊蛇……
如此下去,人间似已不用待至两道天险带来的浩劫出现,已经大祸临头……
然而,神将夺得的盂钵如今又在何处?是在他适才所踏的狭长豪光中?还是在他轻抖出来的那柄巨大镰刀之内?抑或,孟钵已在他如今用以串着五个人头的长矛之上?也许全都不是:正如神将之前所说,盂钵——根本甚么都不是……
“必杀的慈悲”阿铁闻言更感迷惑。
“是的。”神母微应,开始述说一段关于法智的前尘:
“当年法海因误信神的说话,以为真的可以推翻帝制,让万民能够平等、自供自给而加入搜神宫,目下法智的执念依旧一样,他认为,只要助神推翻帝制,万民便能得到幸福……”
沈牧奇道:
“甚么?难道他还不知道神欲千秋万载统治苍茫天地的野心?”
神母道。
“他怎会不知?他早便知道,不过这正是他矢志协助神的原因。”
这下子连阿铁也感到好了,道:
“那他是助纣为虐?”
“没有有那样严重!他只是有感于神州千百年来时出昏君,道至苛捐重税,还有诸侯割据,战乱频频,民不聊生;虽然偶尔会出贤主,但毕竟大少,对草民也保障;归根究底,若要天下能持续保持安定繁荣的局面,最好的保障,还是能有一个长生不死。能统治人民千秋万载的神!”
是的!对于草根的平民来说,重税政还不及战乱可怕!兵荒马乱中,军兵强悍肆***淫掳掠,甚至比贼还更配称为贼……
法智比法海又别具更独特的见解;他不能长生,他已垂暮,在其有生之年惟一想看见,是千千万万人能在千千万万年内,都在一个神的统治下,永恒地保持安定繁荣……
这也是一种慈悲,一种别无选择、无可奈何的慈悲……
只是,何以会称——必杀?神母又继续解释下去:
“因这个理想,法智便本着宁可牺牲一人,总较牺牲千万人为佳的想法;若我们不依其说话去做,他绝不会对阿黑留情的!”
却原来,看来外貌慈祥的法智,背后的心思竟有这番曲折;阿铁与沈牧听罢,心中也不得不不暗自感叹,人,真的是一种异常复杂难明的动物。
阿铁霍然道:
“既然口此,只怕前赴搜神宫,已是我惟一的路”
神母点头:
“别无他法!惟有依他的说话携盂钵往搜神宫,否则阿黑是死定了。”
沈牧动容:
“那岂不是叫阿铁送羊人虎口?”
神母一片无奈:
“我希望不是:因为适才听法智对神将说,神的计划之一,只是想把一种比移天神诀及灭世魔身更利害的力量传给阿铁;若是如此,也许情况并不如我们想像般坏,神可能只是想多添一个左右手助其复出江湖,届时候,反而是看阿铁的意原了……”
“不过,我们当然也要作出最坏打算,就是神可能另怀不轨目的;阿铁此去,可能已无法再活着步出搜神宫……”神母说着幽幽的一瞥阿铁。
阿铁此刻的表情却是冷而坚定,就像适才阿黑脸上的表情一样,他道:
“为了阿黑,我一定去!”简单的八个字说得异常铿锵有力。
神母不由得深深叹息:
“很好,那阿黑纵使此时死去,他还有一个为他不惜赴汤滔火的大哥”
阿铁瞧着神母面具下那双泛着泪光的眼睛,面上坚定的表情登时缓和下来,当下轻搭着她的肩膊,低声轻唤:
“娘亲,只是我此去,不知何时才可再恃奉你左右?”
神母强自抑制自己的泪,不让它们掉下来,只是硬咽道:
“娘亲……已活上百多年了,难道还不懂照顾自己?你不用记挂我!不过在你起行之前,你还须先办妥一件事。”
“我知道。”阿铁平静的答。
他与沈牧均看见一个灿烂绝伦的钵子,眩目生光,沈牧不由忘形低呼:
“这……就是盂钵了?”
神母答:
“这看来是盂钵,不过其实并非孟钵……
孰真孰假,似是而非,即使连此刻捧着孟钵的阿铁也感到异常迷惘:
“娘亲的意思是……”
神母神秘兮兮的道:
“我的意思,是盂钵本来便非钵子……”
“它仅是神百多年前把神石变成的一种形态!”
神母说着取过阿铁手中的孟钵,霍地运劲一抖,奇事就在阿铁与沈牧眼前发生了!触目所见,盂钵竟在神母一抖之下,闪电地、神奇地变为一块一一护盾!阿铁与沈牧陡地一怔,他俩终于明白,神石到底是甚么一回事!水,最是寻常不过。
一杯寻常的水,横看竖看都不显眼,更遑论会引起人们的注意了。
不过,人们往往忽略的事物,偏偏便有独特之处,正如——水。
它在寒俚会结冰,遇热又会化为蒸气,气温不寒不暖却又呈液体的流泻状态;这样至为寻常的水,居然能一身具备三种形态,悄教人对自然界的奇妙叹为观止?然而,自然界还有许多奇异的物质,并没给人们发现;可不知在芸芸被人发现的奇异物质中,会否有一种事物能像水那样一身能化三身,甚至——更多身?已是子夜。
不过这里的日和夜根本毫无分别,只因为这里终年都没有阳光能够照进来,惟有永恒的黑夜。
这里,正是搜神宫在西湖底下的分坛。
大神官已死,神将被掳,阿铁。沈牧、神母已不用再栖身于雷峰塔顶;在夺得孟钵后,他们立把雪缘带回搜神宫分坛救治。
但见在搜神宫分坛其中一间寝室的炕床上,阿铁正盘膝而坐,双目紧闭,额上青筋暴现,状甚辛苦;而沈牧与神母也一直坐于其左右两侧,似在替其守关。
阿铁为何会如此辛苦?却原来,此刻其双掌正在前伸,双掌所抵之物,竟是一个径阔五尺的发光圆球,圆球与其双掌接触之处还不时冒出缕缕白烟,这就是阿铁辛苦的原因?不错!因为他正把体内移天神诀的真元翻数输在眼前这发光的圆球上。
他为何要这样做?全因为,半生不死的雪缘,如今正被包在这薄如蛋壳的发光圆球内。
而这圆球,正是一一神石!由黄昏回来后一直运功至今,阿铁少说已运功超逾三个时辰,浑身亦大汗淋漓,可是在那个发光圆球内的雪缘却依旧豪无反应,沈牧不禁问神母道:
“神母,这……颗神石,真的可以把雪缘姑娘救活过来?”
“一定!”神母肯定的答:
“除非死去至少已有一个晨辰以上,否则像雪缘这种半死不生的样子,神石还是返魂有术。”
沈牧闻言们乎安心不少;正在闭目凝神运气的阿铁听后,看来也没有那样忐忑不安,只是加紧运气。
沈牧看着阿铁双掌抵着的那个发光圆球,不期然又沉吟道:
“天地之大,真是无奇不有!人们所知所见的自然奥秘实在太少,在未一睹神石真貌之前,我做梦也想不到,世上竟有颗这样的奇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