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知道罗家二丫长得漂亮,三年前田埂间匆匆错开一眼便让他想念至今。没想到现在的她出落得更加美丽了,让他的心扑通扑通猛烈跳动。他想要她!向来温柔多情的眼眸闪过一丝果决,一丝阴狠,还有一丝志在必得。
罗二丫不动声色的将他的神色变化看在眼底。
“李大娘的茶喝完了,我给您斟满。”
李母满意她的识相,下巴微抬,高高在上,准备摆出婆母的款儿。
忽然,李母“嗷~~”的一声跳起来,素来板着的脸逡裂,严守礼教的她骂不出脏话,颤巍巍指着泼湿的衣袖:“你,你怎么回事?”
罗二丫双眼蓄泪,语言怯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李母见她胆小怯懦像受了惊的小鹿,心底印象减分。儿媳妇漂亮是好,带出去有面子。但是太过畏手畏脚俨然不能独当一面,成为儿子的贤内助。这样的儿媳妇要不得,做妾倒是不错,安分守己不会挑事生非。
罗二丫不知李母已把她划归到侍妾类,不然不定怎么生气呢。
婆母要儿娶妻娶贤,但是儿子却被美色迷了眼。
李贤仁痴痴地看着“泫然欲泣”的罗二丫,一股强烈的要保护她的欲望盈满胸腔:“母亲,二丫不是有意的,您别吓到她。”
他眼神温柔多情,让人很容易沦陷,心甘情愿为他付出所有。上辈子罗二丫就溺毙其中,临死前才发现原来多情的他是那么的无情!
淡淡移开他织就的汪洋情海,似是害羞不敢与他对视。娇娇俏俏的模样更是让他爱到心底。
“对不起,李大娘,我这就帮您擦干净。”罗二丫笨手笨脚开始收拾,却再次不小心将李母的衣袖划拉一个大口子!
李母见遮羞茧绸被撕开,露出内里洗得发白满是补丁的中衣,就好像自己被人扒光衣服赤条条站在太阳底下让人打量,羞愤的脸颈涨红,呼吸急促,口不能言语。
罗二丫见此,似是知道自己犯了大错,正极力弥补:“啊,对不起,李大娘,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没用力,真的,我没用力扯的。我也不知道它怎么就破口了。我,我帮你缝好。对,针线,娘,帮我找针线!”
李贤仁也没想到会这样,正不知所措间,见罗二丫慌慌张张手忙脚乱,还没发现任何不妥之处,不禁悄悄抹把汗。
罗母一向没注意,见亲家母的华服被自家闺女撕破了,怕亲家母找自己赔钱。害怕恼怒的想骂闺女,又怕亲家母趁机讹钱,只得咽下愤怒之情,慌手慌脚的回屋拿针线。
只有罗父仍旧吧嗒吧嗒一口一口抽着水烟,仿佛与屋里的一切隔绝。
“不,不用了,亲家母。怎好劳烦你呢,我们这就回去。孩子们的事我们改天再议吧。”好不容易镇定下来的李母赶紧阻止拿来针线的罗母。
笑话,要是真让她帮忙缝补衣服,岂不是让她发现自己穿的并非华服,而是快要报废的破烂?
“那怎么成?请让我们帮您缝好吧,不然我们心里愧疚难当。”罗二丫见李母要走,立马上前握住李母的手,既羞且怕“都是我笨手笨脚的撕破您的衣袖,就让我母亲帮您缝好再家去吧。放心,我母亲手艺好,是十里八村数一数二的绣娘。”
“就是,大妹子,我这手艺可好着呢,保证别人看不出你的袖口是补过的。”提起绣技,罗母难得给罗二丫一个笑脸。
李母急了,就是绣活好才更不能让你上手!
李贤仁收到母亲眼神暗示,拱手上前:“多谢罗婶好意,只是家中还有急事,要赶在正午之前回去。”
“那怎么办?我家穷,赔不起李大娘一件绸衣。”说着,罗二丫嘴一扁,小声啜泣,小肩膀还缩起来,一抖一抖的,一幅生怕挨罚的样子。
这下李母更看不上她了,这罗二丫也忒小家子气,太上不了台面。没了结亲的心思,所以袖口被撕烂的窘迫也没有了。整整衣襟,“贤儿,家中急事要紧,我们回吧。”
说着,看也不看罗家人一眼,扬扬下巴,拂袖离开,一幅尊贵官夫人做派。
李贤仁无法,只得作揖赔礼,说了几句客套话,尾随李母而去。
刚到门口,就被不知何时跑回家凑热闹的罗耀杰喊住:“李大哥,这是你们带来的礼物,请你们拿回去吧。”
李贤仁呆呆的提着篮子,里面的猪肉是全家省吃俭用一个月结余下来的。回首狠盯关起的院门,心中羞愧愤怒!
正房里罗母还在骂骂咧咧,一会儿指责罗二丫粗心大意,一会儿害怕李母找她要赔偿,骂人的脏话一个接一个,还不带重样儿。
轻松解决难题的罗二丫心情飞扬。此时她正懒懒倚在窗前,嘴角噙着一抹笑,看着李贤仁脚步微乱越走越远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收回目光。
“死丫头,还不滚出来做午饭!想老娘伺候你呀,也不想想自己有没有那个命!”
“唉,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