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玥刹那间不禁大为惊异不已,只想不到眼前这个裸体少女竟然是丰子都的妹妹,他的亲生妹妹,两兄妹而且还是在此般不堪的场景下相逢。她先前在为这少女检查身体时经已获悉,这少女经历惨绝人寰的蹂躏肆虐后,身心俱残,魂竭魄衰,纵算大国手亦再无回天之力。想到丰子都此番乍逢亲人尚未来得及欢喜,转眼就要与亲人生死离别,直是情何以堪?
山风掠树经过,撞入岩洞内卷出来,呜呜只是在耳边悲鸣不绝。阮玥任凭丰子都口中喷出的那血水丝丝渗透着自己的胸衣,抬眼望住丰子都,一时之间竟是想不出该要说些什么话来安慰,悲苦痛怆,百般无奈,惟觉一颗心跌落冰窟,兀在不停地沉下去。阮玥哀哀叹息一声,遂由两行泪水沿着面颊缓缓滴下来,融入那衣上血水里去。
丰子都擦拭去脸上泪水,颤抖着双手揽住那少女紧紧抱入怀,柔声叫道:“小妹妹,小妹妹,我是哥哥啊,我是子都哥哥啊。我现在抱住你啦,你怎么不来看看我,难道你忘记哥哥了吗?我是子都哥哥啊。你以前最喜欢和我一起玩的,你起来,我现在带你回去找我们的爸爸妈妈。你看,哥哥长大了,有力气了,再也不会有人敢来欺负我们啦。”然而怀抱里那少女脸上毫无表情,只是目光呆滞,茫然前视。
丰子都见状禁不住悲极大恸,紧紧的只把小妹妹抱住,转头望向阮玥,眼泪又是涌涌滚将出来,急声叫道:“阮姑娘,我求你了,请你无论如何,都要救我妹妹一救!”阮玥闻言暗自摇头叹息不已,沉吟得片刻,说道:“大哥,你放心,我尽力来施救便是了。”吩咐丰子都放开那少女。丰子都纵使万分不愿,然而知道阮玥是药王谷白云神尼的得意弟子,不仅行毒功夫世间罕闻,救死扶伤亦为臻至一流,于乎把小妹妹轻轻放回地上。
阮玥歪头皱着眉苦苦思索片时,抬头缓缓说道:“处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建非常之功,需非常之人。棋行险着,或许可救妹妹一命。”取出三粒不同颜色的药丸给那少女喂下,再把来一把锋利的小银刀,轻轻刺破她的十根脚趾头,任由血珠一滴滴泌出。阮玥又自怀内掏出那株迦陀罗花,身前徐徐仔细着摊开,从竹筒内拈起五支金针分别插在迦陀罗花根茎处。待得片刻,拔将出来但见那五支金针已经变成碧透惨绿一色。
阮玥侧过头望一眼丰子都,拈住五支金针分别在那少女的隐白、气海、太冲、曲泽和翳风等穴道轻轻捻刺进去。丰子都心知那株迦陀罗花为世间至毒之物,常人只要稍微接触,便已抵受无住,更何况现在是沾其毒液刺**道遁经循走?然而想到阮玥所说的欲行非常事,必行非常径,暗暗想道:“阮姑娘是大国手,她如此施行非常法,或许真的可来救妹妹一命亦为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