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不知不觉经已来到黎明前最漆黑一抹,星月隐匿,唯余山风犹有掠过山岗,四周但只伸手不见五指。丰子都轻轻揽住程谷瑶,正待缓行出庙,忽然听得前庭“卟卟”两声脚步微响,却是有两个人现身跳落。丰子都奇怪,当即和程谷瑶闪躲在一堵断墙后面。
过得许久,一人说道:“终却怪哉,方圆数里内都不曾见那人踪迹,莫非他却是上天钻地了不成?”另一人问道:“你确定当时那个人便当真藏身在屋墙背后?”先前一人道:“我斩杀丐帮茶花堂赤霞舵金副香主等人后,那个人就远远地不疾不徐跟随住在后面,一直来到茅草屋不见,如此当应是藏身在屋墙后背。只则奇怪,丐帮什么时候须彰显了这么一个少年人?”另一人咭笑一声,说道:“须却可惜了你那一掌掌力,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令那丐一时未能便就死。然而最后终是无法获悉那一封书信的下落,否则我们定可以此来胁迫朱灿那老贼一番,纵不然,也当令他身败名裂,莲花堂从此在江湖上人人抬不起头来。”说毕重重击掌两下,似为失却那一封书信下落兀然着实惋惜。
先前一人问道:“眼前这座破庙我们进不进去查看?敖少侠,说不准那个少年人就藏身在里面?”另一人笑道:“那个少年人又不曾想来干那苟且之事,他干嘛切切的钻入这么一种破烂地方?涂兄弟,我们还是到别处查看去吧。他妈的,这小鬼着实可恨之至。”先前一人也是嘻笑一声,说道:“敖少侠说得甚是。我们现今站在这里经已久了,里面却一丝动静都没有,当是空寥无人。我们且就走罢。”不时便听得两个人脚步声渐渐远去。
丰子都暗暗吃惊不已,不由得大骂自己实在粗心大意,机警不足,差点就由此上了旁人的大当,反而殃害自己。刚才那两人正是涂单与敖群峰。原来涂单早已察觉到丰子都在后面有所跟踪,只因明白再以强蛮手段,当无法去从那中年乞丐口中获悉那一封书信的下落。知道此书信对于丐帮上下来说极为重要,能否重新凝聚众丐之力在于此举,所以断断不肯让这书信消亡殆失,料得那中年乞丐定要临死前对丰子都说出书信的落在,遂以布置下这么一个横断之计,欲要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然则此刻和程谷瑶这般近挨住身子藏伏在断墙后面,耳鬓厮磨,又更听到敖群峰说及什么苟且之事,丰子都脸色不禁须臾间青白,再复涨得赭红,火辣辣地滚烫,心中惟怦怦剧跳,遂偷偷转眼向程谷瑶瞧去。只见程谷瑶低垂着面颊,不敢来看着自己,一颗身子但为微微颤悠不已,喘息却渐渐粗重。丰子都生怕这个瑶妹按捺无住性子要跳身出去断墙后,那样一来恐被人有所发现,于即忙不迭地揽手过去紧紧拥抱住她。
四周静谧,凉风习习,遥见天边隐约出现一线鱼肚白。黑夜终要过去,黎明即将来临。丰子都听到涂单和敖群峰那两人确实已经去远,稍许安定下慌乱的心神,然而此际温软香玉在怀,终归情绪激荡,闻着从程谷瑶身上滚热涌至的旖旎气息,益加难以来得把持,遂轻轻一声呼唤:“瑶妹。”情不自禁低下头去就着程谷瑶湿热的朱唇吻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