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灵在丰子都身上各处涂抹上无色无味的药液完毕,侧头想有一阵,轻叹说道:“你这人总是啰里啰唆,嘴巴管不住,恐怕招揽不来那些练功的介质。不行,我须得想个法子让你说不上话才可。”丰子都听言暗惊,生怕这个小魔女尚有什么古怪法门要来施加在自己身上,急忙叫道:“荆姑娘大可放心,我不出声就是。”
谁知荆灵瞥一眼丰子都,嘿嘿冷哼数声,却摇了摇头,说道:“我正且是来大不放心。”自怀里取出另一只瓷瓶,从中倒出一粒白色药丸,放至丰子都嘴唇边,喝道:“要留小命的便给我吞下去。”丰子都虽知自己百毒不侵,但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又岂敢胡乱去食荆灵身上所携带着的东西?只是紧紧闭住那嘴巴,大摇特摇其头。
荆灵冷笑道:“须一时三刻毒不死你,怕什么?”手上运劲捏开丰子都下颊,把那粒白色药丸塞进他嘴里,随即反手重重一掌击打在丰子都脑后盖骨上。丰子都惟觉一阵晕眩,破口骂道:“贼婆娘好歹毒……”却由不得咕嘟一声吞下了那粒药丸。荆灵见状,十分欢喜,拍手说道:“好了,如此这般我瞧你还能来说上些什么话。”
那粒药丸甫一入肚,登即化作一股寒气直冲胸臆,沿脖颈盘上口腔,久久凝滞不散。丰子都吃惊不已,急忙尽力欲去呼出那股寒气,却发觉嘴边肌肉居然渐来麻痹,一条舌头反而越胀越大,慢慢竟塞满住整个腔口,再难来得吐出半个字音。如斯这般,丰子都不禁骇然变色,孰料不到此药丸毒性须为如此猛烈,连那万毒之王烈火冰蚕尚且制衡不住。
他却为不知,原来这颗药丸实非那诸毒物,是为荆灵自己异想天开,以百草山地底深层玄冰铺衬麻沸散交杂制予,所谓表甚参表,仅可暂时凝血使之肿胀,作那麻痹之用而已。这颗药丸既非毒物,丰子都体内万毒之王烈火冰蚕真气便来制衡不了。然则其又如何明白?惟就霎时间徒增无穷之恐惶与惊疑。
丰子都忖道:“却不知这小魔女还有什么希奇古怪的手段使将出来?我今日既然不慎落在她手里,恐怕凶多吉少。”只痛恨自己,实在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制屈辱于荆灵此个小丫头。长叹一声,丰子都由不得心头是万分恼怒悲苦,惟自个儿把自己在心底深处狠狠地骂了个透彻。
然而此际荆灵脸上却是绽放着洋洋得意的神色,轻轻拍一拍丰子都脑袋,说道:“倘若你好好地配合本姑娘一下,等我把那毒虫全捉了,本姑娘到时候自然饶你一条狗命。”说罢走到下风一块石面上静静坐落,瞪圆双眼只侧耳倾听。丰子都见状想道:“原来这小魔女真的是要在此处捕捉蛇虫毒物来着。”念及蛇虫滑腻丑陋,心底里登即有些惴惴不安,交战不迭。果不多时,便听得周围草丛里簌簌作响,突然三条黑白相间的毒蛇吐着红尖舌头,蜿蜒游出,而毒蛇后面更有无数狼肚蜘蛛以及花斑蝎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