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上下竟无人知晓。
宫中内侍前去传口谕时,盛渲已觉不妙。
正值午时,建文帝应该在用午膳才对。为何片刻等不得,便召他进宫?
弓弩之事,已经全部推到丁主事身上,和他并无关联才对……不行,他一定要和祖父商议一番再进宫。
盛渲使了个眼色,身侧的内侍便凑上前,塞了一个荷包给宫中内侍。
“请公公稍候片刻,”盛渲和颜悦色地说道:“我去更衣,再进宫面圣。”
那宫中内侍不肯收荷包,面无表情地说道:“皇上有口谕,请盛公子立刻随杂家进宫,不得有片刻耽搁。”
盛渲无可奈何之下,只得立刻进宫。
往日淮南王得圣眷之时,盛渲曾随祖父进宫数回,也曾进过移清殿。可今日,巍峨肃然的移清殿显得格外肃穆,透着凌厉逼~人~的寒意。
坐在龙椅上一身龙袍的建文帝,一脸阴沉冷厉。
几位皇子分站在两侧,神色各自微妙,无暇一一细看。
盛渲只来得及瞥了神色难看的四皇子一眼,心里咯噔一沉,上前拱手行礼:“微臣盛渲,见过皇上。”
建文帝淡淡道:“七皇子,将你手中的信给盛渲看上一看。”
这封密信,在四皇子看完之后,便传到了其余皇子手里,最终,落到了七皇子盛鸿手中。
身为被“刺杀”的苦主,盛鸿理所当然的一脸愤怒,狠狠地瞪了盛渲一眼,冷冷地将信递了过去。
盛渲心中愈发觉得不好,当着众人的面,强做镇定,迅速展开信看了起来。
看至中途,盛渲面色霍然一变,跪了下来:“皇上,这封信纯属伪造,根本不是真的。微臣焉敢做出刺杀七皇子殿下的举动?”
盛鸿冷笑一声,插嘴道:“你和四皇兄倒是都有看信只看一半的习惯。就是想辩白,也该耐着性子将信都看完吧!何必这般惊惶!”
盛渲:“……”
四皇子:“……”
词锋锐利如刀,不过如此!
建文帝闻言,眸光微微一暗。
四皇子和淮南王府一直走动密切。这个盛渲,平日处处以四皇子马首是瞻。如果此事真是盛渲所为,四皇子显然也逃不了干系……
“此事是真是假,很快便见分晓。”建文帝面色森冷,声音里满是寒意:“盛渲,你既问心无愧,便和丁主事父子当面对峙。”
听闻此言,盛渲面色又是微微一变。
他还年轻,还未修炼至泰山凌顶亦不动容的境界。此时心神巨震之下,便露了行迹。
四皇子心中焦灼又恼怒。
这个盛渲,在这等时候,岂能露出心虚之色?所谓证据,只这一封信而已。不管如何,抵死不认便是。便是丁主事父子都被抬来了,又能如何?
只是,当着建文帝的面,什么都不能说,连个眼色都不敢使。四皇子也只能暗自在心中憋屈了。
说起来,这也怪不得盛渲。
四皇子到底是皇子,不管犯下什么大错,都无性命之忧。盛渲可就没这等底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