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以被完全炸塌的冰洞为中心,无数条大或小的裂痕飞快的向四周蔓延,而前方的巍峨雪山,正有无数雪块纷纷落下,在整个冰川的颤动中,雪崩之势已成。
“......上骡子。”王德龙拍着西门昌,回过神的西门昌赶忙牵过被惊的四处尥蹶子的骡子,他先搀扶背上一片血污的蔡叔上去,刚一放开缰绳,骡子就唏律律的四蹄狂奔而去。
“兄弟......你还真傻。”见到这一幕,王德龙忽然说了句。
西门昌没时间细琢磨,脚下的震动越来越厉害,不回头他也知道雪山之上的千年积雪定然已挟千钧之势滚滚而来,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连忙又拉过一只骡子,西门昌把王德龙搀上去,顺便把上面的装备一股脑儿扫掉,爬上去后玩命的拍打骡腚。
此时空气里已开始弥漫雪气,震耳欲聋的轰隆之声就在身后,西门昌索性眼一闭,听天由命了。
牲畜远比人类更容易察觉到危险的临近,就算是骡子这种不善奔跑的动物,这一刻也宛若汗血宝马附体,四蹄翻飞一路绝尘,犹如大海中被无边浪潮追逐的一叶扁舟。
可即便是骡子玩了命的跑,西门昌依旧数次感到自己差点就被卷进了雪堆,身后的动静好似千军万马齐奔腾,成千上万吨的冰雪排山倒海一样席卷而过,只要卷进去,就是铁人也得生生压扁。
这一跑就不知跑了多久,西门昌和王德龙俩人使劲浑身力气才勉强稳坐骡背,直到后来察觉不到雪气,俩人心中气一松,手上腿上没了劲道,双双滚落,好巧不巧,距离他俩落地不远处正是连呼哧带喘的蔡叔。
仨人里谁也没力气说话,只恨不得生出两个肺吸气,西门昌年轻力不亏还能坐起身子喘,本就受伤的蔡叔和王德龙则像两个破风箱,呼呼啦啦个不停。
“话说,你们在下面究竟发生了什么?”稍微喘匀实了些,西门昌马上开口问道。
“咳......”王德龙咯着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水声,瞧得西门昌心中一紧,连忙就要扒开衣服替表哥查探伤势。
王德龙摆摆手,勉力笑道:“也......没啥,都是些小玩意儿......对么蔡叔……”他嘴里问蔡叔,另一只手却悄悄摸向了西门昌手中的盒子炮,西门昌不明白什么意思,可表哥的手指很坚决,硬的像铁,由不得他不松手。
蔡叔此时没了冰洞里开枪的威势,神情有些狼狈,他从地上慢慢站起来,左肋下方的登山服已被鲜血浸透,也不知是被冰洞里的异变所伤还是被炸药波及。
“......后生仔,很不错,两个都不错。”蔡叔一边走来一边说道,“这趟我折了两个人,不过和你们没关系,以后还有得合作,来,先把钱给你们结一下。”蔡叔把手伸进兜里,便在这时!猛地一声枪响,盒子炮子弹出膛带起的尖锐呼啸吓了西门昌一跳,再看蔡叔,已是脑袋开花,徒劳倒地。
“表哥你……“西门昌眼珠子瞪的老大。
“.......什么我你,人心歹狗不吃,这老小子良心大大地坏了,去翻翻他兜。”王德龙嘴角噙了一丝冷笑,盒子炮的枪口冒着袅袅青烟。
西门昌走过去,强迫自己不去看蔡叔掀翻天灵盖的脑袋,直接摸向他兜里的手,不禁身子一震,蔡叔所谓掏钱的手里竟是死死地攥着一把枪。西门昌蓦地一阵后怕,若不是表哥洞察细微,死的可能就不是别人了。
“他......他为啥这样做?”西门昌叫到,因为他才刚救了蔡叔一命。
“还能为啥,灭口呗,那冰墓下面的东西……咳.......嘿嘿。”王德龙的表情有怪异的狞笑,可嘴里的鲜血仍一股股的向外涌。
西门昌忙要过去救治,便听王德龙一声厉喝:“站住!”他不解一愣,王德龙喘着粗气道:“这样程度的雪崩,势必会引起草原上的反狩猎队注意,哥哥我在下面被那异变的李哥抓了一下,应该是不行了……”说着话,王德龙拉开胸前衣襟,只见好大一个血洞,碎肉夹杂着血水汩汩,也不知他是如何坚持到现在。
“……这老小子身上还有一件从墓里得来的东西,你拿走,换了钱后别忘了替我侍奉老娘......哥这一辈子,就是对不起她老人家......”
王德龙絮絮叨叨,西门昌如何肯丢下他独自逃走,还想劝说,却看到自己表兄直接举起了枪,咯着血道:“兄弟,你再不走咱俩就都是个死!妇人之仁要不得,带上老小子的钱和东西快滚!”
西门昌急的都要哭出来,可此时此刻,他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只得在蔡叔身后的背囊内摸出一个奇形怪状的包裹,也没心思打开,又翻出了一叠叠钞票,然后回身看王德龙。
王德龙举着枪,脸上有笑,语气却依然凶狠,‘快走!“说着砰一声还开了一枪,西门昌知道表兄心意已决,便忽而跪下重重磕了个头,转身大步离去。
西门昌运气不错,人困马也乏,没走出多远,便遇见倒在地上赫赫直叫的骡子,他先是简单照料一番,然后飞身上骡,满怀悲愤的向来时路奔去。
一路风餐露宿,等西门昌再回到尕镇时,已过去六七天的时间,不过在旅社休息的时候,他却听到了一个百思不得其解的消息。
那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崩果然引起牧民和反狩猎队的注意,他们发现了倒在草原上一具被枪杀的尸体,西门昌知道那是蔡叔,问题是,也只有蔡叔......那个濒临死亡只差一线的表兄王德龙,竟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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