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此理,只是从不愿意正视罢了。”
大长公主看着我,目光冷下。
“他知晓什么。”大长公主道,“整日想着周游天下,全不切实际,书生意气!”
我说:“便是这书生意气,元初从未变过。他应当与公主说过将来的打算,他要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他,”
大长公主的脸色倏而变得难看。
“你这贱婢!”她咬牙切齿,终于骂了出来。
我心中一松,话说到这份上,便也不必再假装彬彬有礼了。
“去为大长公主牵马来。”我转头向军士吩咐道,说罢,转身朝坐骑走去。
“他是我的儿子!”大长公主似颇不甘心,不顾桓瓖阻拦,追在后面继续道,“我断不会容许元初跟你在一起!”
我不理会她,正待翻身上马,却见一骑人马从远处飞驰而来。
那是一个传令兵,跑得颇是着急,到了我面前,来不及下马,直接将一张纸条递给我。
“女君,曹先生令小人告知女君,王通那边刚刚收到鸽信,桓侍中领三万人马攻打成皋关,与汝南王、濮阳王大军遭遇!”
我闻言一惊,正待再问,大长公主忽而走过来。
“桓侍中攻打成皋关?”她神色焦急,“当下如何,细细说来!”
那传令兵擦一把汗,道:“详细不知,小人只听说桓侍中所率的乃是一部先锋,汝南王和濮阳王大军合计十万人,当下正陷入苦战。”
三万对十万,凶险不言而喻。
大长公主目光定定,面色煞白。
我心头乱跳着,不待多说,上了马。
正要前行,我的缰绳突然被拉住。
大长公主神色惊疑不定,盯着我,急急问道:“你可保他无事么?”
我冷冷道:“这些兵马都是公主招来的,当问公主才是。”
大长公主怔住,我将缰绳扯回,z策马朝前奔去。
但没走多远,忽而又听得身后一阵喧闹,转头,却见是桓瓖摆脱了看押之人,骑马追了上来。
“我随你去!”他神色认真,“我知道汝南王和濮阳王如何防御,可帮你一把!”
我不多言,让他跟着,往来时的路驰骋而去。
吕稷也得了消息,领着手下兵马,随我一道回到荥阳城前。
济北国和沛国的兵马死的死伤的伤降的降逃的逃,荥阳城周遭的战事已经平定。薛尚被老张从狱中放出,司马敛身死,他自然而然地重掌了东平国兵马,与明光道的兵马一起,朝成皋关推进。
曹叔坐镇在荥阳城中,明光道的兵马由曹麟率领。
数月未见,他许是时常奔波,看着瘦了些,精神却与从前无二致。
简短的相叙之后,曹麟皱眉道:“我也听闻了元初之事,派人抵近打探。这关城建在两山之间,东面比西面更为坚固,只怕我等就算要帮元初,也难有进展。”
我说:“此事你不必担心,给我一万兵马,我自会将关城攻破。”
曹麟不多言,随即将一万兵马交与我统领。
成皋关乃雒阳四关之一,关城修得颇为宏大,将汝南王和濮阳王的十万兵马收容其中乃绰绰有余。不过再坚固的城池,也有其弱点。于成皋关而言,最大的弱点便是东边比西边修得弱。
成皋关为拱卫雒阳而设,历来天下大乱,东边想要攻取雒阳,必定要越过成皋关。故而关城东面修得更为坚固,依托两侧崖壁,万夫莫开。
朝着我们的正是东面。不过在我看来,这并无什么要紧。只要将一面叩开,关城自然瓦解。
至于撬开关城的办法,最快的仍然是火攻。只消将城门炸开,这关城便破了个口。不利之处,在于当下正值白日,没有夜色掩护,只能正面强取,城门后还有瓮城,攻入甚难。
不过我也不打算强行攻破。东面失了城门,汝南王和濮阳王便不可坐视不理,必要用大军来填,我只需要用手上的一万人将声势做起来,吸引关内兵马,公子那边攻城自可减轻压力。
济北王为了攻下雒阳,手上有许多攻城械具,当下都到了明光道手里。曹麟将这些械具都送来,乌泱泱一片,望之心惊。
沛王领着沛国和济北国的残兵,已经退到了成皋关之前,不久便会撤到关内。我故技重施,换上一套济北国军士的衣裳,打算混到那些残兵里去,跟着他们混入关中,亲手炸掉那城门。
“你要自己去?”桓瓖闻得我与吕稷商议的话语,惊诧道。
“别人我信不过,自己动手最好。”我说。
桓瓖犹豫片刻,忽而道:“我随你去。”
我看了看他,揶揄道:“为何?将我随手绑了,去见汝南王和濮阳王么?”
桓瓖一脸正直:“你这话不对。我既随你来,便是决意为秦王效力,破关立功,背信弃义于我有甚好处。”
这倒是桓氏精髓,我心中嗤一声,正待再说话,突然,军士来报:“女君!沛王的阵中乱了,似乎是成皋关出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