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的就是无声地流着眼泪的美琴,黑发的少年一怔,一瞬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他居然在妈妈面前流露出那么仇恨的模样,妈妈一定会难过的啊。
佐助眼中的写轮眼淡去,甚至下意识有些拘束地收敛了动作和表情。
“这就是……他给你选的路吗……”美琴轻声喃喃,苦笑起来。她不愿意直接告诉佐助真相,也是因为佐助现在已经变得有些偏执的性格,他现在还是个孩子,若知道了真相,一时无法忍耐而硬要去以卵击石,美琴那时才是真的会后悔。
“没时间了,佐助。”美琴的身影已经有些模糊了,可越到这最后,她反而越镇静“鼬他,要你抱着憎恨活下去,是吗?”
“那佐助来和妈妈打个赌吧?”美琴一边说着,一边有些疲惫地笑起来“哎呀哎呀,要是被富岳知道了,他一定又会板着脸说我们了。”
黑猫隐匿在黑暗中,一边关注着昏睡的薄野翎,一边听着母子俩的对话。
美琴跪坐在地上的腿部已经开始逐渐消散了,她坐在那里带着笑说完,甚至有些狡黠地朝佐助眨了眨眼睛。夜幕深了,微风袭来带着几分凉意,美琴看着正在消散的自己“那么,最后一件事了,佐助。”
“不管我们赌约的结果如何,妈妈都不希望你走上被仇恨支配的路。鼬他,教会了你憎恨,但妈妈知道的,这些憎恨最早仍是爱的模样,爱会成为你的软肋,但也会成为你的盔甲,你要看清楚,不要在以后的路上,为了舍弃软肋,而丢掉盔甲。”
“佐助。”美琴朝佐助温柔地笑着,却稍带苦涩“……你们要好好的。”
今晚的星空不甚明亮,月亮也早早躲在了云层后,卡卡西没有在公寓里看到薄野翎,就叫出了帕克来找人。不怪他太过谨慎,实在是薄野翎经常被拐,就算是在防守严密的战时也曾发生过两次,这种事不能不防。
只是这次帕克带的路越来越偏,不靠近外面,反而靠近了木叶里的宇智波族地。
刚靠近,卡卡西就从一片无人居住的破败街道中间看到了薄野翎和佐助,虽然不知道薄野翎为什么会在这里,卡卡西迅速观察了一下发现无碍后还是落在了街道上。只是低着头的佐助像被他所惊动,抬手就丢出一枚手里剑。
“……卡卡西。”看见来人,佐助才迟钝地发声。
卡卡西躲过攻击,微微皱眉“佐助,怎么了?”视线一转,他才看见躺在地上的薄野翎双颊浮着不正常的红晕,刚想靠近,佐助却已蹲下,毫不费力气的拦腰抱起了比他还高一些的薄野翎。
“佐助?”
“她要留在这里。”佐助的神色带着一种奇怪的滞涩,说话也低沉。
“你说什么?”卡卡西微微皱起眉,他倒没有多想,佐助的神情显然是压抑着什么,一副逼迫自己强行进行思考的模样,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沉着地看着虚空,一点也没分给银发的精灵。
“我刚刚,看见了我的族人。”佐助顿了顿,没有去看卡卡西惊疑不定的神情,低哑地继续说“他们……都没有眼睛。”
“在弄清这件事之前,这个人要留在这里。”
“佐助!”卡卡西抓住了佐助的肩膀,措辞了一下“阿翎她,身份比较特别,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去找三代大人。阿翎看起来不太好,让我送她去医院。”
佐助没再坚持,他低下头,果真看见银发的少女脸上飞着一片病态的红晕。
薄野翎只是发起了低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在盛夏的夜晚开始发烧,但确实没检查出什么缘由,黑猫猜测着这可能就是使用被制约的力量所付出的代价——一段时间的虚弱状态。
佐助一夜没睡,也没去见三代火影,满脑子都是美琴跟他说过的话。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妈妈会忽然出现,但也明白一定和薄野翎有什么关系,说不定还可能再见到妈妈,所以一直未曾离开。
天快拂晓的时候,一直发着低烧沉沉睡着的薄野翎在床榻上忽然有些不安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做了噩梦,没过多久很快乍然猝醒,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少女貌美,因发着烧而眼角飞红,睁眼的瞬间艳丽得不可方物,她无措四顾,看见了坐在一边的佐助。清秀帅气的少年,和梦境里在街道上遇见过的小孩子很是相似,薄野翎一下子就满眼蒙上了水雾“好可怕……”她哑着声音“他们……挖眼睛。”
“什么?”佐助站起来,飞快抓住薄野翎的手“你说什么?”
“好疼。”薄野翎微微颤抖地捂住了她的眼睛。
“好疼。”她本可以拒绝那些涌进来的记忆,可是她选择了接受。
她只是心软,想要记住那些人的故事。因为唯一能触碰到他们故事的人只有她,她想记住那些记忆和情感,想要记住他们的故事,他们的存在。
“……他们。”佐助还握着薄野翎的手腕,怅然若失地重复这个词。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