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就来了。
他心中实则有愧,可世间事,难道都能求得一个公平么?
澹台君言以为,西岭千秋又是如往常一样,借故到月神庄,她利用西岭千秋,害他受伤,也毫无愧疚之心。
实则她不曾想到,有一天,月神也会在心里藏着不可言说的小秘密。
或许西岭千秋自己,是看透了一切的,但他什么都没有说。
谁都不能预料,此生将遇见怎样的人,看见怎样的风景,体会怎样的心情。只因真到了那时那地,早已是入戏的局中人。
月神或许,就是他此生破不开的魔障。
许久之后,沐艺可又弹奏完一曲,她抬头看看天色,轻轻出声:“午时了呢。”
所有人仿佛因为她这一句话而活了过来,澹台君言面上带着温婉的笑:“今日在这里耽搁太久,竟然忘了时辰,快,墨耘,幼婷,咱们去做饭。”
什么冠绝天下月神庄,说到底,也不过是寻常人家,柴米油盐,人间烟火。
澹台君言走后,月神主动去看西岭千秋,离得近了,他能闻见空气中隐隐约约的血腥味。
“千秋,都怪我,害你受苦了。”
月神将这一句话说出来,西岭千秋听了,却没有感动,反而骂他:“得了吧,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可不要说这种假惺惺的话,肯定是和你那夫人澹台君言学来的吧?我听着真别扭。”
“嗯。”月神当即点头,然后坐在西岭千秋身侧的木椅上:“自然是夫人教我的,她说,我妹妹虽多,兄弟却唯独你一人,应当好好珍惜。”
“兄弟。”西岭千秋把这个词放在嘴里念了一遍,笑出声来:“对,可不就是兄弟嘛,月神,我简直要爱死了你这混账东西,没良心的玩意儿。”
旁人不能骂月神,但西岭千秋,从来没有顾忌。
“千秋。”月神声音低低的:“我知道,这世间对我最好的只有三人,护持我长大的姨娘,为我承受雷烈之刑的雪颜,还有你。”
西岭千秋嫌弃地摇摇头:“可别乱说话,我现在受伤呢,可承受不住你那媳妇一顿揍。”
月神便不再言语。
东吴万里对月神熟视无睹,只顾着眼前的棋局,和身侧的亓婉容。
能在一起,都是缘分。亓婉容为了他,能在这月神庄孤寂地等待这么多年,他日后,定然要给她万分宠爱,让她此生欢愉,喜乐无忧。
公孙旭的心情,与东吴万里相似。他此前日子比东吴万里好过些许,至少每次来月神庄,都能叫开庄门。但总归是寄人篱下,名字也不好听。说来,他心爱的人,却是别人的妻……
而今,月神这里松了口,与公孙兰汀再不是夫妻关系,他定要早点让公孙兰汀答应他,嫁给他为妻……
纷繁思绪再多,他们却没有忘,最重要的是什么。
月神召集他们来到月神庄,并不是为了通知他们能够领走心爱的人,而是,有一件大事要商量。
这所谓的大事,甚至能影响各国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