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倪瑞则靠着吹牛打屁的功夫和时不时出谋划策的聪明劲儿,在民团里如鱼得水,更为难得的是他孤身一身,又兼身世清白,与民团内外没有那么多利益纠葛,刘培德很信任他,当作骨干心腹培养使用。
这之后,一些不被外人所知的民团隐密,也开始在他眼前逐一展露。
马关民团是刘培德五年前开始干烟土走私买卖时,钱花2000大洋在云南总督衙门那捐的合法编制,明面上的主要职责说是维护马关镇附近十寨八村的安全,但实际上惟一的作用,就是为刘培德的烟土走私买卖保驾护航,当时还称作团练。
大革命后,也就在县里稍微打点了一下,换了个‘民团’名号,其它一切照旧。
民团经过刘培德五年来还算比较重视的建设,上上下下包括马帮的骡马队在内共有百十人,分为左中右三个队,各式枪械七十来支,虽然都是些过了时,连枪膛都磨光的,单打一,水连珠,但不管怎么说,总算是勉强能让主力战斗人员人手一枪。
3月下旬的这天,天气一改近日阴云笼罩的景象,难得的晴朗。
一大早吃罢早饭,倪瑞奉命来到民团校场。
民团校场位于刘府西北面,面积约莫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
今天并不是校操之日,但此刻,校场中央却早已是站满了民团兵,以及二十多头‘嗷呜~嗷呜~’叫个不停的骡马。
这些民团兵都从属民团左队,队官是刘培德亲族,他们将护卫马帮,走私年后第一批烟土。
倪瑞今天的任务,就是点检货物,并签字画押确认。
马帮走私对于马关民团来说一切都是驾轻就熟,很快一切便准备妥当,数十号人加上同等数量的骡子,浩浩荡荡出发。
云南境内地势不平,山多林密,汉民多居于平原丘陵,少数民族居于山林之中。长途运输只能靠马帮。
而马帮过土司的地界,要供奉,过土匪的地盘要留下买路财,否则就是鱼死网破。
倪瑞偶然得知,附近外来了一股土匪数目不详。
土匪头子叫李鸿勋,初来乍到便放出大话,让附近的行商马帮交保护费,各家势力都很关注,但又不了解,而土匪因为人生地不熟,还来不及杀鸡儆猴,所以也没人当他是回事。
但倪瑞却知道他,前世论坛曾偶然看到过一篇关于清末四川著名土匪的概述,李鸿勋就是其中性格最残暴、喜怒无常的一个。
李鸿勋这个人很信迷信,他有一次抢了几担烟土,大获全胜,在老巢两河大摆筵席,一次便杀1头猪犒赏部下。每次杀猪他亲自到场,要求杀猪匠一刀杀死,不准杀二刀,不然不吉利,杀猪匠个个战战兢兢。
一个姓王的屠户,杀猪时浑身都在打抖,杀完猪,李鸿勋对手下说:“把这个杀猪匠先打起。”
这个杀猪匠以为是猪没杀好,李鸿勋要枪毙他,一下就给李鸿勋跪下,屎尿拉了一裤子。
李鸿勋哈哈大笑:“格老子胆小鬼,老子叫人把烟泡给你打起,你今天杀猪杀得好。”
由此可见他的喜怒无常,后来当地军阀为了收拢财权剿匪,李鸿勋遭到重点打击,损失惨重,混不下去了,只能带着队伍退往云南,没想到竟然来到了马关附近。
倪瑞不喜欢这种人,但为了完成任务,只能硬下心肠,偷偷将马关民团此次走私的时间、路线风声,透露给了他们。
看着眼前离去的队伍,一个个鲜活的面孔,回头,很可能会变成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倪瑞有些于心不忍,这些人他都认识,有些甚至关系还不错,平日聊天打屁,称兄道地。
但完成大目标、主线任务的谋划,就在于此次马帮走私。就算不忍心,他也只能强忍下来。毕竟小不忍则乱大谋。
完成走私马帮货物点检工作,送走走私队伍后,倪瑞和往常一样回到家,在屋外小小的院子里锻炼起了身体。
前世他称不上是一个勤快人,锻炼几乎与他无缘,少数的几次也是为了应付体测。
但这一世不同,一是医疗环境无法与前世比,差距不是一点半点。如果身体素质不强,弄不好一场寒流感冒,就能要了性命。二是,今后权限等级提升也有需要。
“呼哧…呼哧…”刻意控制着呼吸节奏,倪瑞双手撑地,面庞上的汗水顺着脸狭滴答而下,整个人绷紧如同一块笔直的铁板,一起一伏地做着俯卧撑。
“91…92…93……99…100…”
当数到100后,倪瑞整个人突然如同一根弹簧般,一下弹了起来。
拍拍手上的灰,“呼……”长舒一口浊气,倪瑞感觉浑身舒坦,身体虽然有些疲累,但精神头却更好了。
抬手一把摸掉额头上的汗水,倪瑞插着腰昂首挺胸,炯炯有神的目光直视着东方那明媚的太阳。一个多月的休养生息下来,他整个人看起来比当初要壮实了多,特别是精神面貌更是不可同日而语。用句时髦的话形容,叫帅的健康。
“差不多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倪瑞嘀咕了一句。
转过身,一迈脚刚准备往房间走,便听身后传来一阵粗声粗气的吆喝:“倪师爷,每天一大早都坚持锻炼,真是比士兵还勤快。”
“早啊!王队官,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多锻炼一下也是为自己好……”见着来人,倪瑞面色欣喜的扭过身,迎着来人客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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