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时的汀娜看来显得有些吓人。
难不成是治疗没有效果?这名少女想到了对方额头上的伤,会不会是头部的二次伤口有伤到哪里的神经?
汀娜咬了咬红色的下唇,心中有了主意。她扶着地上的克瑞斯慢慢站起来坐到白色的病床上去,同时她也跟着坐在床尾,奇怪地打量了过去。那双紧盯着自己的眼神让少女觉得不大习惯,而且,她望了眼克瑞斯,随后点点头,她发现了一些异常的地方。
就像灾后心理创伤——
汀娜觉得有些好笑,不过现在看来,最靠谱的也只有这个观点了。
看来需要梅小姐过来一趟。
少女心底暗忖。她看到克瑞斯的手在无意识地抖动,但具体和以往的异常又说不出出来。
汀娜只好摇摇头,她抬起右手正了正海盗帽,决定去找懂医学知识的人来。她望了眼克瑞斯空洞呆滞的眼神,转过身打算出门找梅进来看看。
——那个乘务员小姐是一行人中唯一的一个医生,这件事情只能拜托她了。
然而,汀娜刚要坐起来,就觉得袖口像是被什么人捏着。她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目光转了回去,望向克瑞斯。
果不其然,神父摇着头,示意自己要站起来。
“你的伤——?”
汀娜连忙出言阻止,若是再让他搞出其他问题,后果就更严重了。
“我没事。”克瑞斯回了一句,他的嘴角挂着微微的笑意。苍白虚弱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生机,不复刚刚的呆滞空洞。
“我并不是陶瓷娃娃,对吗?”
汀娜惊讶地捂着嘴没有说话,她的海盗帽由于位置的缘故从头顶滑落下来,而正好落在克瑞斯伸出的右手中。
她的心底本想着如何说服克瑞斯,可当她的视线落到对方明亮的大眼睛上时,所有的话到口中又自动消失了。
“汀娜,帽子可是你相当重要的东西,”克瑞斯抬起手,替对方重新戴在小脑袋上。
“至少,不要再这么粗心了。”
话虽然严厉一些,但声音里的温柔却抵消了不合时宜的提醒。汀娜直到克瑞斯替她戴好了帽子后,才反应过来。一瞬间,小脸羞得通红。
“好了,”
汀娜听到了克瑞斯的声音,对方好像说话的同时在心底放下了什么包袱。
她抬起头,看了过去,克瑞斯就站在病房中门旁,右手已经摸上了门把。
“我们出去找其他人。”
克瑞斯长呼了一口气,他缓缓地扭动木门,露出门外的世界。
或许门外仍是那种世界——
开门的同时,克瑞斯思考着刚才那段奇怪的经历。他记起了最后落入黑暗前的那道女声,“这就是未来,你真的想要吗?”。
他的食指不由得敲了敲门把手,但手下的动作并没有迟疑。他刚刚思考了许久,就为了得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人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升起的担忧和害怕,才是铸就未来悲剧的根源。
“如果止步于此……”克瑞斯喃喃自语,他或许会对信仰产生动摇,但不会臣服于后退,“那我依旧是无能的克瑞斯。”
他的自苛唤醒了心底的斗意。
“吱呀——!”
门发出一声清响,克瑞斯屏住呼吸望了过去。门外,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影。
窗外,依旧是弥漫着白色的雾气,以及楼下的空地上,是一片黑压压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