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初晨站在飞速下沉的电梯里,有点焦急地想。不是让他先睡吗,他怎么一点也不听她的。
电梯终于停在一楼,刚走出电梯门,她就看见了喻恒。他半靠在雪白的墙壁上,眼睛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手里还夹着烟,他好像很久没抽烟了,医院是禁止抽烟的。
她放慢了脚步,走到他面前。
“喂,不是叫你先睡吗。”一点也谈不上温柔的语气。
喻恒抬眸,有点无语。
?她就不能说点心疼他之类的话吗,他可是足足等了两个小时。
“忙完了?”他问。
初晨不答。
喻恒捻灭了烟,站直了身子,拍了拍粘在肩膀上的墙灰。
“走吧。”他朝她伸出手。
初晨牵住他的手,一同往门外走去。跟着他走了几步,复又紧紧地挽上他的胳膊。喻恒唇角微勾,她的肢体动作比她的语言可要诚实多了。
回到家,两人洗完澡躺在床上,初晨主动抱着他。
相处多日,喻恒发现林初晨这个人确实很有意思。她身上有很多矛盾的地方。比如从表面上看她是个软硬不吃铁石心肠的女人,可其实她还是心软的,只不过嘴硬罢了。就像现在,她温顺地依偎在他的怀里,只是因为他为她付出了两个小时的等待。这对他而言本算不上什么,而且他认为这是他作为她的丈夫,应该做的事。
“以后这种情况还有很多,”初晨说,“你别再像今天这样等我了,要是不放心,让司机来就好了。”
“心疼我了?”喻恒故意问。
“毕竟三十几岁的人了,要注意身体。”初晨说。
?他是为什么要自己给自己下套?
“答应我,好吗。”她问。
“看情况。”
“……你为什么总是不听我的?”略带生气的质问。
“我不是早说了吗,”喻恒道,“给我点好处,我就听你的。”
“……”
她根本就不该对资产阶级抱有什么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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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喻恒没让司机来,他亲自送她上班。
到了济仁医院前一个路口,初晨将要下车时,喻恒用和昨天早晨一样的目光注视着她。
我把司机都支走了,你可该想起来走之前要做点什么了吧。
“走了。”初晨说着就要打开车门,可又像记起什么似的,转头飞快地在喻恒的唇角印上一吻,才拉开车门下车。
……这个吻短暂异常,喻恒只觉得有个软软的东西掠过了自己的唇边,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就像风一般地散去了。
虽然是吻别,却打了折扣。而且折扣力度之大,堪比血本无归的清仓大甩卖……
连意犹未尽都算不上,对于刚才这个转瞬即逝的吻,他都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赶时间是这么赶的吗?她那一丝不苟的认真态度哪里去了,竟如此敷衍了事。喻恒不满意,非常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