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功了!哇吼哇吼哇————”
寂静的夜里,猛地响起一声大喊,有如鬼哭狼嚎一般扰人好梦。
一道璀璨的寒光贯穿冶炼的屋顶,直飞冲天,在离地几十丈的空中盘旋飞舞,映亮了半边天空。
夜空之下,一代宗师天冶子披头散发,衣衫破烂,可是神情兴奋,手抓着一把流动得异光的长剑哈哈狂笑:“我成功了,我成功了!我终于练成六方玄铁剑了!哇哈哈哈哈哈哈……”
北城宁静的夜被扰乱了,家家户户从睡梦惊醒,一时间全城灯火通明,子民们纷纷走出外。
“谁在乱叫!没点公德心!”
“打铁声听着习惯就算了,换鬼嚎,吵死人了!不用睡觉啊!”
“忍无可忍了!”
“咦!你们看,天上似乎有妖怪?”
“奶奶的!真的是,好重的杀气,老婆,出来看妖怪!”
北城子民何其彪悍,他们三五成群,往冶炼居方向奔了过来,一边对着天空光影指手画脚,一边破口大骂。
“哈!”
一声大笑后,飞在半天之上的天冶子猛地挥舞起手中剑,划出无数剑光,每一剑都夹带有风雷之势,让人胆战心惊!
剑声有若惊雷,巡夜官兵纷纷聚集,并一级一级向上汇报。
得知是冶炼居出事之后,林惊心连忙率领祝鸣夜、文先生还有几百精兵赶来了,当他看到夜空中的光影时,惊喜呼道:“六方玄铁剑!”
地面越喧哗,天冶子的剑舞得越猛烈,只见剑光不见人影,最后他一声长啸,手中之剑脱手向地面射落!
一声惊天大响之后,以剑为中心,一波磅礴的力量扩散开来,整座冶炼居都被炸成废墟!
天冶子从空中飘落,稳稳站在剑柄之上,双手背负,白发飘飘,晃似神仙一般。
“去,原来是疯老头子。”
“无聊,我就想到是他了。只有他这种毫无公德心的人才会半夜打铁。”
“睡觉去,孩子明天还要上学。闪了!看在他老,看在他有贡献,忍了。”
“走吧走吧,没东西好看了。”
“嗯,回家拿棉花塞着耳朵,管他吵翻天,爷照睡。”
对于天冶子的‘疯疯颠颠’,北城子民早就习以为常了,他们打着呵欠,也不等士兵们去疏散了,个个缩回自己的家,盖被子睡大觉。
看着人群散去,林惊心松了一口气,那把剑的威力如此可怕,要是真的伤及无辜了,麻烦一样落在自己身上。
他正想过去打声招呼,却突然感受一股巨大的压力涌了过来。
一间民舍的房顶,飘下了一道枯瘦的人影:“天冶老儿,交出六方玄铁剑!”
他的肌肤干巴巴,毫无光泽,就象一层人皮包着骨头一般,而那一双眼睛,在黑夜中依旧凶光闪闪,似乎要择人而噬。
他手中提着一把血色长刃,遥遥指着天冶子,强大气息充斥四周。
天冶子稳稳站在剑柄上,冷然道:“我说是谁,原来是血刀门血刀老祖!怎么了,血刀门已经穷到这地步,要靠抢劫过日了吗?”
那血刀老祖手中血刀一挥,向天冶子劈出一道近十丈的血色刀芒:“废话少说,天冶子,今天你无路可逃了!受死吧!”
天冶子虽然不擅长精湛的武技,但他的一身真气是其师傅天工神匠临终所传,已臻六阶化境,这种无形散发的强大气息让站在他跟前的都感到恐惧,血刀老祖就是怕被这恐惧所影响,飞快出手。
天冶子冷哼一声,一掌推出,强大的真气如海浪般拍在血色刀芒上,顿时发出一声巨大的轰鸣。
周围的房舍顿时糟殃,在两个绝世强者的攻击下纷纷倒塌。
血刀老祖被强猛的掌力震得血气翻涌,连退了十多步才稳下身形。
感觉手上有剧痛传来,血刀老祖低头一眼,自己握刀的虎口竟然开裂了,鲜血流了出来。
天冶子一掌击退血刀老祖,轻轻的落回剑柄上,气定神闲道:“血刀老儿,你今天是否吃错药了?五阶中层不到的实力,竟然敢来招惹我这个六阶的?莫非你专程来给老儿的宝剑送第一滴血的?”
血刀老祖狠狠的瞪着天冶子,半晌才回过气,道:“天冶老儿你少张狂,今天就是你的末日!”
“是吗?”天冶子轻轻飘起,随手一招,插在地上的六方玄铁剑落在他手上,登时闪烁出满天剑芒!
血刀老祖面色大变,连连后退。
“天冶子,没想到你竟然制造出一把如此凶器!似乎和你口口声声所说的仁者之剑背道而驰吧!”
天冶子哈哈一笑,道:“果然是用惯凶器之人,目光竟如此敏锐!我明白了,你无非是害怕此剑而已!放心,凭你的实力,你还没有资格死在这把剑上!念你一身修为不易,老夫数三声,速速离去!三!”
血刀老祖身为血刀门的掌门,几十年来恶名显赫,没想到被对方视若无物,心中愤怒无比,但凭借他五阶的实力又的确奈何不了天冶子。
叶云的身形出现在一家房舍后,看着对峙的两人,心中惊震:世间卧虎藏龙之辈当真数不胜数!
“好狂妄的天冶子,不过,你有狂妄的本钱。”在叶云惊诧之时,夜空中传来一阵刺耳的笑声,一个黑袍人如苍鹰般降落在血刀老祖身旁,从他流露的气势来看,和血刀老祖是一个层次的。
天冶子一窒,随即道:“哦,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血刀老儿,你一直在拖延时间,等的就是这个魔头!”
林惊心和祝鸣夜一看这个黑袍人,面色同时变了:“紫海魔君?”
这紫海魔君是游荡在紫海上的海盗头子,生性残忍,经过抢劫过往商旅,北城多次围剿,却没有成效,没想到这次他竟然公然出现在北城。
血刀老祖信心大增,道:“秋兄,你来迟了。”
紫海魔君似有意无意的望了林惊心一眼,阴森森笑道:“桀桀,不迟,不迟,我的三万兄弟,已经将这北城团团包围,等我们取得六方玄铁剑,他们也该满载而归了。惊心小儿,你的北城完了。”
“哈哈,秋兄你真是什么时候都没忘记发财!”
林惊心勃然大怒,喝道:“大胆贼首!抢夺六方玄铁剑已是大罪,竟然还试图扰乱北城安宁?”
“你这小小城主,没资格在我们强者的世界叫嚣!今天我等只为六方玄铁剑,你滚一边去,别惹得你爷爷火起,杀你全城!”
血刀老祖随手一刀劈下,在林惊心等人前面划出一道深深的裂缝。看到他竟然厉害到这个地步,北城的士兵吓得纷纷倒退。
天冶子道:“小林!这里交给我,你去歼灭紫海魔头的海盗军!”
“好!天冶子前辈,全靠你了!”听到兵临城下,林惊心不敢耽搁,率领祝鸣夜他们迅速离去了。
看到林惊心走了,紫海魔君和血刀老祖对望一眼,紫海魔君阴笑道:“嘿嘿,少了林惊心这潜在危险人物,天冶子,你没救了!”
天冶子不再废话,运起真气,一剑劈了出去。
紫海魔君黑袍一摆,一道黑光迎了上去,当当当几声响,黑光断成几截跌落地面,原来是一条黑色的鞭子。
“六方玄铁剑当真厉害,可惜,天冶子你还行吗?”
血刀老祖又一刀劈出,天冶子照旧翻掌拍出,可是两股力量一撞,血刀老祖的身子只晃了一下就站稳了。
“怎么回事?我的真气……”天冶子忽然发现自己的真气竟然自行虚弱了下去。
“嘻嘻~~天冶子哥哥,奴家的化功散味道如何呀?”一阵妖冶的笑声刺破夜空传入了众人耳内。
这把声音又腻又滑,说不尽的娇媚,人听下去仿佛连骨头都酥了。
“忘忧仙子,你又迟到了。”血刀老祖和紫海魔君皱了皱眉头,对一个飘落在他们身旁的女子说道。
这女子看上去顶多也就是二十五六岁,容貌姣好,尤其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会说话一般,她衣衫单薄,雪白的长腿和香肩裸露在外,男人一眼看到她就会升起最原始的“念想”。
听到血刀老祖和紫海魔君的埋怨,女子向他们抛了个媚眼,娇滴滴道:“两位哥哥,人家是女孩子,出门当然要先打扮嘛。”
“恶心。”一个身穿鹅黄色衣裳的少女出现在房舍一侧,她手挽寒玉弓,秀发披肩,正是林悠。
刚还大发神威的天冶子此刻身体不停颤抖,似乎随时要倒下,依靠六方玄铁剑的支撑才能站稳。
他的脸上笼罩一道淡淡的黑气,而且慢慢扩散。
忘忧仙子娇笑连连:“天冶子哥哥,你就即管运气吧!你运气越多,化功散消耗你的功力就越多!”
“趁他逼毒,我们一起上!”
“趁火打劫吗?小女子最喜欢了。”
忘忧仙子、紫海魔君、血刀老祖都看出了天冶子正试图逼出体内之毒,三人对望了一眼,同时向他冲了过来。三股五阶的真气有如龙卷风般涌了过来,所到之处摧枯拉朽,声势浩大。
即使是藏在房舍后的叶云和林悠,不在真气攻击范围内,都感到皮肤火辣火辣的痛。
天冶子手中神剑一挥,劈出的剑芒挡住了血刀老祖和紫海魔君,但却被忘忧仙子的白绫打中,向废墟撞了进去。
林悠大吃一惊,从暗处奔了出来,接住了天冶子,但两人却同时被打翻在地,好不狼狈。
“老头子,你怎么了?”
“忘忧老妖婆的化功散太厉害……啊!快让开!”
天冶子身体一翻,反手抓住林悠,将她扔了出去,左手长剑伸出,割断了忘忧仙子再次卷来的白绫。
“哎哟哟,好哥哥你竟然撕了人家的衣服……”
忘忧仙子轻声笑语,下手却如狂风骤雨,对天冶子死死相逼,终于有下,天冶子反应慢了点,被白绫卷住,从半天高摔下。
“啊!”天冶子摔在地上,吐出一大口鲜血。
忘忧仙子正要追击,一个矮小的身影突然冲了出来,挡在天冶子前面,大叫道:“忧子姐姐,你说不会伤我师傅性命的!”
叶云一愕,感觉这个不够十八岁的少年有点熟眼,仔细一看,竟然是当时在冶炼居看到那个公输耘。
公输耘流着泪道:“师傅,是我对不起你,我在你的饭菜里放了忧子姐姐的药……”
天冶子挣扎着爬起来,道:“什么?你说化功散是你下的?”
公输耘点了点头。
天冶子瞪大了眼睛,指着忘忧仙子,道:“她给什么好处你了,竟然在为师的饭菜上下毒?”
公输耘低下头,小声道:“忧子姐姐说,只要我在你的饭菜放一次药,她就跟我好,好一次……”
“什么好一次?啊!该不会是你毒师父一次,她就给你上一次吧?”
公输耘羞愧的点了点头。
天冶子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那你‘好’了她几次?”
“七,七次。”
“也就是说,你毒了为师七次了?”
公输耘又点了点头,还小声道:“忧子姐姐很守信用,只要师父一吃东西,她就……”
天冶子气得喷了一大口血,指着公输耘怒道:“哎呀呀!气死我了!臭小子,你真是饥不择食!给你上你就上?你就不怕她有病的吗?”
“天冶子!你奶奶的才有病!”忘忧仙子勃然大怒,白绫又卷了过来。
天冶子咬紧牙关,一手抓住白绫,催谷真气将她震飞:“忘忧老妖婆,你真是不知羞耻,一把年纪还勾引良家少男!”
“哈哈,怪就怪你那弟子禁不住诱惑吧!天冶子,你完了!”狂笑声中,血刀老祖手中血刀化作千道红光,笼罩下去。
“即使是死!我也要拉你垫尸底!”天冶子大喝一声,不闪不避,运起所有功力,向血刀老祖拍出重重的一掌!
“是裂心一击!老祖,快闪!”
可惜紫海魔君喊声刚下,血刀老祖已经天冶子被一掌拍在心脏上,他枯瘦的身体倒下去时已经是条没有呼吸的尸体。
天冶子也不好受,左肋和左臂各挨了一刀,鲜血汩汩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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