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末看着顾小玉单薄的背影,心情复杂地跟着她来到一个名叫“朝凤”小区,小区的门口,设置了一个保安亭,里面有一位穿着警服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看着有两道人影一前一后地朝着门口走来,从窗口处探出一个黑黑的脑袋,借着灯光,眯起眼睛,原来是顾小玉。
“小玉,今天不需要加班啊?”中年男子习惯性地问了问,打了一下招呼。
“嗯。韦叔你的眼睛可有好些了?”顾小玉听到有人在叫她,心神一震,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眨了眨眼,冲着中年男子缓缓一笑。
“嘿嘿!不瞒你说,现在我晚上基本可以看见东西了,只是从远处看,还是有些不真切。”中年男子摆了摆头顶上的帽子,嘿嘿一笑,感激地朝着顾小玉笑着。
“嗯,坚持服用就可以了,你的夜盲症相信很快就会痊愈的。”顾小玉听到这里,心里也为这个在外风吹雨淋的老实人由衷地感到高兴。
“多亏了你这个小丫头,之前因为害怕花大价钱,不然恐怕我还需要在黑暗中生活一段时间呢!”中年男子朝着顾小玉竖起了大拇指,满脸堆着笑。
“我也没帮什么忙。你这样说倒是让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顾小玉脸上讪笑着,如同一朵绽放在黑暗中的夜来香一般让人心脾。
“今年我家那个丫头也要高考了,回头我得让她报考一个医疗专业。”中年男子看向顾小玉的眼神不经意间有浓浓的父爱透露了出来,似乎在顾小玉的身上,看到了那个让他在心中挂念的女儿。
看着韦叔这个模样,顾小玉知道,他又在想家里的那个女儿了。韦叔给她看过他女儿的照片,照片里,她长得十分的水灵,一头厚厚的长发,毛发有些发黄和干燥,但一双眼睛扑闪扑闪的,仿佛在说些什么,眉宇间跟自己居然有几分相像。
“你也得看她愿不愿意才行!”顾小玉隐藏在角落最深处的记忆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击中,心头一颤,继而闪过一个伟岸的背影。
“小玉,不要怕,爸爸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印象中就算天塌下来,他也能顶着,在她的面前,他永远都是说到就到。可是这个傻瓜,为什么每次都要说到就到,她宁愿他做不到!
顾小玉眼里擒着晶莹的泪花,神情掩盖不住悲伤,抬头看着天空最亮的那颗星,似乎再次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正对着自己微微笑着,还对自己轻声说道:“小玉,不要怕,爸爸在这里守护着你呢!”
中年男子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他很快就发现顾小玉的脸色有些不太正常,心疼地看着那抹身影,知道她想爸爸了,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多好的一个人呐,说没有就没有了,事发前一天晚上还在一起喝酒聊天呢!
中年男子忍不住从怀里掏出一根香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阵烟雾,空气中凝漫着香草的味道,有些感叹生命的无常。
那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天空万里无云,这对父女高高兴兴地出门,打算去游乐场玩,可是谁知道后来传来一阵噩耗,他们乘坐的过山车冲到最高点突然脱轨,毫无预兆地从上面掉了下来,顾小玉的父亲为了救女儿,没有从那次意外中活过来。听到消息后,他也赶去了现场,只是还没来得及见老朋友最后一面,尸体就被带走了。
韦叔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弹了弹烟灰,心里发着堵,一股郁闷之气在心中久久不能散去,眼睛有些泛红。
秦小末站在顾小玉的身后好一会儿,见这两个人突然不说话了,神情明显不自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奇地走上了跟前,走到了顾小玉的旁边站定。
顾小玉在一旁抬着头紧紧咬着嘴唇,微微抽泣着,眼花在眼眶里打转,双手紧紧地握着拳头,竭力地不让眼泪流下来。
秦小末见状心里猜出个七七八八,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伸出一只温暖的手,拉过顾小玉早已经冰冷的手,开口道:“想哭就哭吧。不必要忍着!”
顾小玉见旁边传来动静,刚从悲伤中回过神来,只感到一只温暖的大手牢牢地握着她的手,温暖而结实,就像父亲在握着她的手一样。
父亲?
可是秦小末的话让她清楚地认识到,这终究只不过是自己的幻觉罢了。本来想挣扎开来,但手被秦小末牢牢抓住,一时间挣脱不开来,心中也有贪恋那熟悉的感觉,便停止了挣扎。
“这位是?”韦叔早就发现秦小末的存在,见两人十指相扣,目光如电,视线在秦小末的右肩膀处来回扫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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