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貂从门帘底下钻了进来,看着床上的上官景辰“咕咕”叫了几声,上官景辰还是一动不动地缩成一团,连小雪貂的叫声都不理会了。
上官滢滢这才觉得事情有些棘手。
小辰这一次的情形,比任何时候都要严重,也不知道他这一觉睡醒之后,会不会好一点。
如果还是这样呆滞,张氏那边恐怕又有话说了……
“你们在这里看着小辰,记得他床边不能断人。”上官滢滢冷静吩咐道,起身对着镜子整了整妆,才带着人去内院宴客的花厅。
上官府内院花厅里,因张氏和上官滢滢都不在,上官飘香做了主人,帮着招待今天的来客。
朱家女眷虽然对她不屑,但是并没有摆在脸上,对她还是彬彬有礼,大舅母和大伯母倒是相谈甚欢。
上官滢滢想了想,上前对大舅母章遇姗和大伯母张大太太敬酒:“大舅母、大伯母,你们两位倒是一见如故。”
大伯母爽朗笑道:“我是乡野俗妇,难得朱大夫人不弃嫌。”
“说哪里话?你对滢滢姐弟的照应,我们又不是瞎子,怎会不知道?”章遇姗忙笑着说道,“行了,别跟我们客气了。”她看了看上官滢滢,见她虽然在笑,但是眉宇间的愁虑却也极明显。
章遇姗又跟张大太太寒暄两句,就道:“失陪,我要去更衣。”说着,对上官滢滢招手,“滢滢,陪大舅母走一趟吧。”
上官滢滢求之不得,忙跟在章遇姗身后出了花厅。
此时外院的事还没有传到内院,上官飘香本来就避着章遇姗和张大太太,因此看见上官滢滢跟章遇姗走了,她反而松了一口气,并没有跟上去。
“滢滢,出什么事了?看你一脸犯愁的样子。”两人走上抄手游廊,往贵客宴息的厢房行去。
上官滢滢看了看四周,见丫鬟婆子都离得远远地,便凑在章遇姗耳边,飞快说道:“……大舅母,出大事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章遇姗面上凝重,带着上官滢滢往空旷地方行去。
上官滢滢就把刚才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不过她拿不准张氏到底是不是跟这件事直接相关,所以没有说很多张氏在其中的作用。只是把当时的情况原原本本说了出来,并未添油加醋,也没有加上自己的臆-测-脑补。
待她说到上官景辰差一点就遭了毒手,章遇姗唬得脸色都变了,捂着胸口问道:“小辰被……小辰没事吧?”
“他没事,我去得及时,还来得及救他,不过……”上官滢滢面露忧虑,迟疑着道,“我……我把那季大陆给腌了,我爹……盛怒之下把他砸死了……”
“腌就腌了,这等人渣,不yan难道还等着他去祸害别人?!”章遇姗见多识广,深知有这种Pi好的男人,绝对不会只对小辰一个人下手的。
上官滢滢松了一口气,就知道大舅母会站在她这边。
“可是他到底是季家人……”上官滢滢悄声说道。
事关皇室,总是很难善了,所以上官滢滢不得不求助外祖家了。
虽然季家也不是什么正经皇室成员,但是他们家到底是长公主的婆家,听说皇上最疼的就是这位长公主。而上官府,只不过是一介皇商。
上官滢滢估摸着,他们家这一次真是不死也要脱层皮,说不定就此倾家荡产。
不过上官滢滢一点都不后悔,和弟弟的安危相比,倾家荡产又算什么呢?
再说她还有娘亲留给她和弟弟的嫁妆,不算在上官府的产业之内。
就算整个上官府没了,她和弟弟也不会流落街头的……
章遇姗皱了皱眉,道:“这确实有些棘手。”
她比上官滢滢对季家人的了解当然要多一些,能不把京城的世家大族都不放在眼里,不过是仗着季向林娶的是全西昌国最尊贵的长公主,举家跟着升了爵位。
季家人还真有连“公侯将相”这样的人家都不放在眼里的底气!
“你别慌,我回去跟你外祖父说一声,这种大事,我一个妇道人家拿不了主意。”章遇姗说走就走,没有继续停留。
这种事,当然要马上跟朱大丞相沟通一下,免得被季家人抢了先,束手束脚就不好了。
章遇姗走了,同时把朱家的女眷也都带走了,朱老夫人听说小辰出了事,也绷紧了脸,一言不发就走了。
上官飘香正暗自欢喜送走一尊大佛,结果马上就被张氏派来的婆子说得白了脸,慌慌张张跟着那婆子去看张氏去了。
上官滢滢若无其事地守在花厅,对里面的人笑道:“我弟弟有些不舒服,刚刚吃了药睡下了。”又招呼大家好好玩,还有耍杂技和唱戏的人上来,给宾客变戏法玩耍。
宾主尽欢而散。
……
等宾客都走了,上官滢滢正看人收拾花厅,上官建成的贴身小厮板着脸走过来,对她道:“大小姐,老爷让您过去一趟!”
上官滢滢知道张氏肯定对她爹说了实话了,刚才当着众人的面,张氏不好澄清,但是私下里跟她爹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肯定是会告她一状的。
再说上官滢滢确实是阴了张氏,因此早有思想准备。
上官滢滢来到张氏和上官建成住的正院里屋门口,镇定地道:“爹、太太。”
“你这个不肖女!还不给我进来!”上官建成在里屋怒吼一声。
上官滢滢冷冷地笑了笑,撂开帘子走了进去。
刚一进去,一个明晃晃的花瓶就朝她砸了过来。
“不肖女!你居然敢害你母亲!”上官建成狂吼。
上官滢滢装作害怕地一缩脖子,抱头蹲下,躲开那个砸过来的花瓶,大声道:“爹!您说什么话?我听不懂!”
当时的事,只有她、小辰、张氏和季大陆四个人知晓。
季大陆已死,小辰什么都不会说,那就只有她和张氏各执一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