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对我们家二小姐倒是关怀备至。”
“那是自然,飘香这小姑娘特别可人意儿,就冲她给我做了这么多双好鞋子,我也不得不看顾她。”王欣茹笑着说道,还伸出脚下的鞋子给众人看。
众人跟着连声称赞,言笑不绝。
今天上官府桂花宴来的贵客虽然多,但是论品级身份,还真没一个人有永兴侯夫人王欣茹高。
所以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大家都只有跟着附和的份儿。
朱婉清跟着笑了一回,转身对朱嬷嬷道:“去把二小姐请来吧。”
说完又对王欣茹道:“我把她放出来,完全是看你面子上。你知道她今日做了什么事?——我不得不禁足她啊!”
朱婉清这么一说,今日去了上官滢滢缘雅堂的那些小姐都掩面轻笑。
“禁足?为什么要禁足?”王欣茹眨了眨眼,“飘香年纪尚小,还不懂事,你多教导她就是了,何必这样呢?”
这是在暗指朱婉清故意挤兑上官飘香,不让她出来见客人。
朱婉清明面上笑着,没有说话,转头给坐在她另一边的娘家大嫂章遇珊敬酒。
章遇珊关切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朱婉清对她使了个“放心”的眼神,表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很快,朱嬷嬷就带着上官飘香来了,对朱婉清道:“夫人,二小姐来了。”
上官飘香委委屈屈给朱婉清行礼,娇怯怯地道:“母亲,我再不敢了,您饶我这一次吧。”说着就跪了下来。
朱婉清故意慢了一拍说话,果然王欣茹已经起身走到上官飘香身边,亲手扶起她,嗔道:“你这孩子,平日里我夸你是个聪明懂事的,这会子怎么钻牛角尖了呢?你嫡母最是和善仁德,一定不会为难你。来,到伯母这边坐。”
说着,拉着上官飘香在自己身边坐下,不断给她夹菜。
席上的人看着这番情景,都把目光投向了上官滢滢。
上官滢滢一点都不在意,笑嘻嘻地捧起仙鹤展翅的酒瓶,起身给大家一一斟酒。
上官飘香见永兴侯夫人在这样的大场面上给她脸面,惊喜交加,更加使出浑身解数笼络她。
等上官滢滢酒斟到王欣茹这边的时候,王欣茹居然拿手盖住了自己的酒杯,对上官飘香努努嘴,道:“飘香,你从你姐姐那里接过酒瓶,给我斟酒。”
竟然拒绝上官滢滢给她斟酒。
朱婉清一直冷眼旁观,到了这个时候,才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便一拍桌子,做出羞恼不已的神情斥道:“永兴侯夫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王欣茹见朱婉清发火了,心里高兴起来,脸上不露分毫,诧异道:“我怎么了?我不过是让二小姐给我斟酒而已,不行吗?”
“行!怎么不行!”朱婉清做出一副怒极反笑的样子,掰着指头数:“您收了飘香给您做的那么多双鞋和抹额,后来又重礼回送给她,一直夸她比她姐姐好。这会子居然连敬酒都不用我们大小姐敬了,只用二小姐。——在您心里,二小姐真的比大小姐要好得多吧?”
王欣茹淡笑道:“我跟你是手帕交,不说那些虚礼,确实,飘香在我心里是比滢滢好一些。不过,我也知道,是你亲生女儿跟我们侯府世子定的亲。你大可放心,就算我更喜欢飘香,也是绝对不会违背我们当初定下的亲事的!”
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其实用心险恶。
一边把上官滢滢踩到脚下,一边把上官飘香捧到天上,然后转头就说到当初定的亲事,说得好像是上官滢滢了她妹妹的亲事一样!
朱婉清虽然对王欣茹之甚深,此时也被王欣茹的话恶心得刚才吃的酒都要吐出来了,她冷笑道:“那是呢。难怪您这样喜欢飘香,她连司徒世子穿的什么裤子都晓得,自然对您的喜好也摸得一清二楚了。我们滢滢是个直肠子,做不了这种见不得人的事!”
“你说谁见不得人?什么裤子?你在说什么?”王欣茹微微一怔,起身站了起来。
屋里的姑娘们才从上官滢滢的缘雅堂过来,闻言就把刚才发生的事在席间传开了。
待知道上官飘香将自家弟弟的裤子看做是司徒世子裤子在人前显摆,大家都笑得前仰后合。
朱宸灵更是笑得弯下腰,拉着她娘章遇珊要给她揉揉肠子。
上官滢滢不仅莞尔,打圆场道:“不过是看错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上官飘香暗暗叫苦,尴尬得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
王欣茹听了,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嘴唇翕合了两下,慢慢坐了下来。
朱婉清却不会放过她。
“既然您看不上我们家大小姐,只看得上二小姐,那我也给个实话,我们高攀不起你们永兴侯府!请您把我们滢滢的庚帖赶紧送回来,咱们就这样算了吧。”朱婉清快刀斩乱麻,趁着永兴侯不在,赶紧把婚约给解了,又吩咐朱嬷嬷:“你去把司徒世子的庚帖和定婚书都拿过来,顺便也请张姨娘过来一趟。”
王欣茹正中下怀。
她要的就是马上解除婚约,免得夜长梦多。
“朱夫人您真是……既然您执意坚持,我也不好强人所难,总不能鸳偶成了怨偶。——来人,回侯府把司徒大小姐的庚帖和定婚书都拿过来。”王欣茹也赶紧吩咐下去,让自己的贴身婆子回侯府去取庚帖和定婚书,生怕朱婉清会反悔。
没过多久,朱嬷嬷就拿着准备好的上官飘香的庚帖和司徒炀倾的庚帖和婚书送了过来,她身后还跟着一头雾水的张氏。
很快,王欣茹的贴身婆子也赶了回来,将上官滢滢的庚帖和两家当日立下的定婚书都拿了过来。
王欣茹将上官滢滢的庚帖和定婚书忙不迭地交回给朱婉清,带着歉意道:“婉清,对不住了,是我的错,等以后我置酒给你赔礼。”
朱婉清微笑着取过庚帖和定婚书仔细看了看,见没有作假,正是当年的原件,满意地将庚帖收下,将那自己和永兴侯府一共两份定婚书撕得粉碎,命朱嬷嬷拿到一旁的熏笼里焚了,才笑着道:“好了,以后咱们各自婚嫁,两不相干了!”
王欣茹也笑,伸手道:“我们世子的庚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