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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未多说,只讲了这么几个字,朗千扈满头雾水,却也没有迟疑,当下便道:“好,卑职这就派人通禀。”
借着火把的光辉,我隐隐看见朗千扈额头已有冷汗,他双目紧紧盯着我手上利剑,却不敢擅自挪动脚步。
如玉并不知我意欲何为,欲要张口细问,却被如意中途打断。
如意依旧清冷的凤眸紧紧锁着我,半晌没有说话,而后才轻轻吐出几个字:“你这是何必?凭我的实力、九王府的势力以及他在江湖上的威望,救你出去也并不是登天难事!万一不成,大不了和他慕元昊来个鱼死网破就是了!”
她声音很轻,除了我、竹轩与如玉外都听不清。
“我知道,可我不能走。”
望着她清澈如水的眸子,我难得挤出一抹笑,微微摇了摇头道:“我兰妡无德无能,死在顷刻,能有你们这一大帮子人舍命相救,实是三生有幸。可我所犯乃弑君诛后的滔天大罪,纵使今日侥幸逃脱,也难逃落魄江湖颠沛流离的命运。何况我这一逃,势必累及父母亲族。兰妡已是罪人,生不能庇护亲族,死也断断不可以拖累他们!”
“可你甘心吗?”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不甘心的?”我苦笑一声,“如意,我知道你不想眼睁睁看我去死。可你也该明白,远儿死了,辉儿死了,连玉郎也永远的离开了我,我活在这世上除了痛、除了恨,已经不剩下任何东西,与其如此,还不如一死了之来的干净!”
“可是……”
“如意,别再劝了,我意已决,你再怎么劝我也不会变更的。只是你们……”我撒开目光看了看身边左右那一个个沾着鲜血的面孔,顿了顿说道:“如意,待会儿不要妄动,一切听我的安排,见机行事!”
如意没有回我,但我从她素净的眸中看到了绝望与哀伤。
不一会儿,慕元昊在众将簇拥之下款步踱了过来,瞥见如意,脸上薄怒已经积淀七分,咬牙彻齿说道:“好一个惠妃!玩得一手好把戏呀!枉朕还为你的死难过那么久!”
“惠妃!”朗千扈与孟煊皆是惊愕,如意如今打扮已不似当年,且方才因为我的缘故,他们并无暇注意如意。
皇帝不同,他与如意十多年夫妻,想要认出她来并不难。
如意依旧波澜不惊,冷眸轻挑,微微勾起嘴角冷笑:“丽妃承宠多年,临了也不见皇上掉一滴眼泪,为我难过?慕元昊,真亏你说的出来!”
“大胆!竟敢直呼皇上尊名,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吗?”朱庆尖着嗓子喝了一声,如意却未见恐慌,依旧淡定自若,“我连禁宫都敢闯,叫他一声慕元昊还会怕吗?”
“好哇!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兰妡敢给朕下毒,你颜如意就敢擅闯禁宫,看来朕的女人们还真是从来没把朕放在心上啊!”
慕元昊气的不轻,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没有立即爆发。
如意却又冷声呛他:“皇上你错了,我们不是没把你放在心上,而是从一开始就恨透了你!还有,你的女人我们可不敢当!凤仪宫里高高在上的皇后是你的女人,淑妃、贤妃是你的女人,孟依梅、康欣柔是你的女人,还有死在冷宫的丽妃、叶氏、裴氏都是你的女人,我与兰妡却不是,被你活活打死的云若萱也不是!从来都不是!”
“大胆!”
慕元昊彻底被激怒,拔出佩剑就向如意劈过去,如意伸手敏捷,一个侧闪身避了过去,手腕翻转提剑来袭,正向慕元昊后脑刺去。
孟煊、朗千扈顿时慌神,跃将起来提剑救驾。如意伸手不错,却不是朗千扈的对手,缠斗几招就明显落了下风,怕她吃亏我忙喊道:“天佑七年!”
果然,闻听此言慕元昊大惊失色,不等朗千扈将如意击败已经急急发出号令:“住手!”
孟煊、朗千扈不是不听话的人,皇帝一出声,二人已经飞快收了招,退至皇帝身后。而我,瞟着慕元昊那张狰狞的老脸,一个冷笑发出:“皇上,看来你很清楚我要说什么,是吗?既然如此,我们谈谈。”
“你想谈什么?”他盯着我,没有眷恋、没有贪恋、没有欣赏,更没有愧疚,有的只是想要将我撕成碎片的怨恨,“兰儿,你还真以为凭这一句话就能改变结果?你再激怒朕,信不信朕立即下旨处死兰庆两府一干人等?”
“你敢动他们一个试试看?”我已放下利剑,逼前两步靠近慕元昊,用只有我们周围几个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慕元昊,你以为我会笨到没有退路就向你和皇后、贵妃下毒?你以为我会不知道下毒不成是抄家灭族的危险?明白告诉你,你若胆敢动我兰家或是庆王府任何人一根毫毛,我必鱼死网破,将你从尊贵无比的帝位上拽下来再追杀到天涯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