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妡,我叫你跪下你心有不甘是不是?觉得姐姐蛮横无理是不是?”
“没有,妡儿知道姐姐疼妡儿。”我低语回道,姐姐气更大了,指着我鼻子骂道:“你既知道姐姐疼你就该听姐姐的!妡儿,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安王是谁?你知不知道大哥当年是怎么死的?你又知不知道爹爹当年为何要带着一家老小远离京城?”
这一切我都知道,可并不想多提半个字,只好低头不语,姐姐见我这模样,心又软下来,问我道:“妡儿,到这份上你难道还不和我说实话吗?你和九皇叔究竟到了什么地步?”
“姐姐,我?”姐姐问的如此直白,我该如何向她说?直言不讳吗?还是继续隐瞒?显然都不好,凭姐姐对玉郎的态度直言只怕姐姐压根听不进;若是隐瞒,瞧姐姐这架势如何瞒得过去?何况玉郎找她谈过,指不定她什么都知道了,只是等我亲口承认而已。
姐姐不悦瞪着我:“哑巴了?要你说句话有那么难吗?你为了他连自己都能摔伤,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既然姐姐已经知道妡儿也不想再隐瞒了。”我跪走过去靠近姐姐道:“姐姐,其实不是妡儿有意瞒着你。你是妡儿最亲的姐姐,妡儿怎会舍得瞒着你?可妡儿知道,姐姐不喜欢安王,若果知道妡儿和他往来姐姐势必是要生气的。”
我称玉郎为安王是要姐姐放下芥蒂,果然,姐姐语气弱下来:“你既知道我要生气还敢背着我和他往来?妡儿,安王明着说是皇帝的亲弟弟,太后的亲生儿子,可你也不瞧瞧,皇帝是怎么挤兑他的?妡儿,不是姐姐非要阻拦你们,而是姐姐害怕,怕你和他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
我跪直身子:“妡儿明白,妡儿什么都明白。姐姐,也许真如你说的,我和他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但我知道,不管结果如何他都会拼死护着我,这就够了!姐姐,你还记得我以前曾和你说过的话吗?富贵贫穷、美丑善恶都不甚重要,只求他能全心待我。”
“是!你是说过,可你能确保他会全心待你么?”姐姐伸手捋着我额前发丝语重心长道:“且不说他如今的境况,这天底下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即便是你姐夫那样清心寡欲的也免不了有三两位侧妃,你如何就能断定他一生只待你好?”
我回姐姐道:“只为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姐姐,我知道你为我好,也知道你心疼我。可人都有一双眼睛,能看到自己想要的。当初你选择姐夫不也正是这个道理吗?姐姐,请你相信我,相信安王,好吗?”
“傻丫头,你非要自掘坟墓吗?”姐姐含泪扶起我道:“姐姐知道你从小有脾性,再劝也是无用,可姐姐再问你一句:你对安王真的了解吗?他如今三十二岁,又为何还是孤家寡人一个?这些你都清楚吗?”
姐姐这话触到了我内心弱处,尽管玉郎将前尘往事系数告知了我,我仍是不愿意听,只说道:“是否了解真的很重要吗?那些都是往事,于我又有何干?我在乎的是和他的未来,何必紧揪着他的过往不放?”
姐姐如有所思游神片刻,而后执起我双手道:“好,姐姐希望你记住今天的话。姐姐拦不住你,便不会再拦。若你真高兴,姐姐也会全力护着你。只是婚姻大事不能擅自做主,无论如何你们都需征询爹娘的同意,明白吗?”
“嗯。”我感激地扑进姐姐怀里,她也紧紧抱住了我。那天后,姐姐便将我直接送回了兰府,说是就算两人已经心意相通,也不能坏了规矩,兰家是名门大户,兰家的女儿必须谨守规矩,不能做出教世人诟病之事来。
又几天后,玉郎亲自登门来找爹爹面谈,可爹爹似乎不愿见他,一直闷在书房不出来。好在二哥从中周旋,引了他去爹爹的书房。
我不知道他和爹爹究竟说了些什么,从午后到临晨的那段时间我一颗心都是悬着的,根本没心思理会旁的。
爹爹比姐姐更不喜欢玉郎,要他点头答应我们之间的事可想而知有多困难。
“二姐,你别担心,爹爹不会为难王爷的。”姝儿见我不断绞着丝帕便来相劝,她从小乖巧懂事,也善体察旁人心思,比我让爹娘省心多了。
“我知道,姝儿,夜深了,你先歇着吧。”
“我陪着姐姐。”姝儿依旧含着浅笑,温驯谦柔,令我疼惜不已。那些天我一门心思在自己的事上,根本没去关心过她,更别提她和秦庭玉的事。
月色浓郁时玉郎终于从爹爹的书房出来了,看他一脸愉色便知事情已成,我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因为玉郎对前事的芥蒂,对皇帝的顾忌,所以他说婚期前我们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此事,等到瓜熟蒂落,等到我真正成为安王妃时再昭告天下,而后双双归入山林,做一对悠闲自在的山野鸳鸯。
而这段时间中,我们则很谨慎,他不来我兰家,我也不去他的安王府,若要相见,便相约好一起去揽月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