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的,你说过要娶我的!求求你,快到我身边来好不好?
那一夜我从夜幕等到天明,却始终等不到玉郎的身影;那一夜我流了数不清的泪珠儿,却换不来星点回应;那一夜整个兰府没有谁能安眠,因为院外焦急的脚步声从不曾停息。
终于,我绝望了,抹抹啼装失魂落魄地迈出院子,向门外守了整宿的二哥沉沉说道:“二哥,你回去吧,我没事。”
“妡儿……”
“我真的没事,二哥,你去看看爹娘吧,我想回去休息。”
我没再理会二哥,自顾拖着沉重的步伐向前迈去。休息?这个时候我还能休息吗?如果是,怕就是永远的歇息了!我一路前行,像个行尸走肉一样游荡着,凭代月、玲风怎么劝都无用。也不知荡了多久,终于来到安王府清梨园中。
清梨园还是往日的模样,只是那些繁花簇蕊的梨枝已经挂上累累硕果,在这秋日的细雨下显得格外刺眼。
安王府向来少闲人,清梨园更是自在清幽,独有阿福时而出没。他见了我立即不安起来,忙不跌道:“兰姑娘,你……王爷不在里面。”
我虽年轻,却不是看不懂脸色,因而冷声道:“是吗?那我就在这儿等着,等他回来。”
“姑娘……”
“你磨磨唧唧那么多话干什么?王爷不在还不许我家小姐在这儿等着吗?”代月愤愤不平对阿福凶道,又伸手替我遮挡着风雨。
“兰姑娘,你先回去吧!王爷真不在!”见我一直站在雨中阿福也倍感无奈,又来相劝,而我只是无力地摇摇头,“我说了,他既然不在我就在这儿等他!”
“姑娘,您这又何必呢?王爷一夜都未出宫,也不知何时方能回来,您就是再耗着也没用啊!回头把自己淋病了,可怎么好?”
“我自己的身子不用你管!”一夜未回宫,果真如此吗?皇帝素来不喜他,又怎会容他待过一夜?
“可是……”
“阿福,你下去吧!”屋内终于传来一道声响,接着信义便撑伞过来将我接进屋去,撩开鹅黄色的帷幔指着床上静谧躺着的玉郎道:“姑娘,爷昨日在宫里听了您的事后立即就要去找皇帝,可是被太后娘娘拦下了。”
“她为什么要阻拦?”我跪下身去抚着他清秀的容颜含泪问道,现如今能给我希望的只有他,可太后娘娘却连这唯一的希望也给我打破了!
“还能为什么?那是皇上,是对爷一直虎视眈眈的皇上!是将爷视作眼中钉肉中刺的皇上!”信义的声音沉郁无比,兼含着绵绵恨意,说道:“多少年了,他一直想要拔掉爷这颗眼中钉肉中刺,无奈爷行事太过谨慎,一直没给他找着下手的机会!”
“所以太后是怕玉郎会因为我一时冲动吗?”
信义没有立即答我,俯首望了望玉郎而后才道:“事关姑娘,太后如何拦得住?她老人家没了法子,便哄爷喝下了药,并交代小人千万守住爷,不至于让他去自掘坟墓!”
他的处境我怎会不明白,但我不甘,我不要入宫,更不要在那个老男人身下婉转承恩,因而说道:“玉郎不行,那太子哥哥呢?他最疼我,不会坐视不理的,信义,你去找太子哥哥,要他替我说情好不好?”
“小姐,太子殿下一听您的事就要去宫里求情,可人还没迈出东宫便被皇后堵了回去,活生生扇了几个巴掌。”玲风含着泪低语道,后来我才晓得,圣旨刚送到兰府这丫头就去了东宫,只是她没想到皇后会先她一步。
“皇后?”
“除了她还能有谁?”玲风含着愤愤之音,“太子殿下不肯就此罢休,她便命人将殿下关在东宫,日夜坚守,寸步不能移动!”
“我知道了!”我摆摆手要他们下去,留我和玉郎单独待一会儿。太子哥哥从来不是皇后的对手,这次又怎会例外?
信义并未同玲风一道退出,盘桓在原地许久终于说道:“兰姑娘,请恕信义多嘴,爷已闲散多年,手中势力不比当年,真要和皇上撕破脸,必定是以卵击石!所以信义恳请姑娘……”
“我不想听,出去!”我陡然沉下目光,迸发出阵阵寒意,迫的他不得不退出去。
玉郎,我该怎么办?我不要进宫,更不想因此害了你!求求你,快点醒来好不好?醒来给妡儿撑起一片天,再不要让我这样煎熬的活着,好不好?
尽管衣衫湿尽、寒气连连,我却丝毫感受不到冷,将他宽厚的手掌紧紧贴在脸上,只有这样才不会感到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