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咱们就喝个酣畅淋漓好不好?”我将酒送到他的嘴边喂他喝下,又给自己满满倒上和着泪一饮而尽。
他满脸苦笑、残泪不消,对我斟的酒分毫不拒,只是不出只言片语。不知饮了多少,我俩都已开始醉得糊涂,哭哭笑笑相依相偎在一起,我忽而搁下酒杯,捧着他的脸问:“玉郎,你要我吗?”
“妡儿……”
“我问你你想要我吗?你不肯因为我而与天下人为敌,那么敢不敢为了我与慕元昊为敌?敢不敢为了我与你的皇兄为敌?”
“妡儿,只要不是于天下苍生有害之事,我什么都愿意为你而做!”
“那就好!”我毫无先兆的凑近吻上了他的唇,纵使注定寂静宫墙相伴一生的运命,我也不要就此认输。皇帝不是要我入宫吗?好,我入就是了,至于侍寝一事那可由不得他!
玉郎先是一怔,随即开始回应着我,他口中泛着酒香,窸窸窣窣转而吻向我的脸。我亦沉醉于他炙热的气息,极尽所能配合着他,旖旎之色瞬间充斥了整个屋子。
人的忍耐都有限度,玉郎如今不愿反抗不代表他永远不会反抗,我今日如此一是不甘如此入宫侍奉君侧,而是要为玉郎埋下一颗仇恨的种子。只有我完完全全属于他,他对皇帝的恨意才会更深、更浓。到时我在深宫悲凉度日,他必定更加痛恨皇帝,日积月累,只怕这恨也就绵延到了尽头。
玉郎,你放心,我会好好在宫里呆着,等着你怒发,等着你奋起,等着你将我带离深宫。
一番云雨后已是黄昏,浓酒消退,意识也逐渐清晰起来。玉郎揉了揉眉心,神色越渐复杂起来。我明白,他是谦谦君子,对于这样的事必然心中有愧,可又抑不住心中的感情。
我顺了顺青丝,伏在他温厚的胸膛之上匀匀吐着气息:“玉郎,妡儿不后悔把什么都给了你,因为妡儿只想做你的妻子。”
“妡儿,跟我走吧!”他双臂紧紧箍着我光洁的身子,仍是执念于要我和他亡命天涯,我摇摇头,“玉郎,这样的话不必再说了,我什么性格你该知道的,如我肯答应也不至于等到现在!”
我缓缓用指腹堵住他的唇:“玉郎,事到如今我只能入宫。妡儿今日把自己给了你,便是把一辈子许给了你!玉郎,妡儿奢求不多,只希望你能将一辈子也许给我,能做到吗?”
我眼中容不得沙子,尽管我可以相信玉郎,但也不保证太后娘娘不会为了抚平儿子的伤口而给他添别的女人。
“我这辈子只有你!”他咬唇说道,眼中尽是悲伤流泻,仰起头吻了吻我的脸颊又别过脸去暗自落泪。
我知道他不会眼睁睁看着我踏入后庭,想来一不能反叛,二又说不动我随他逃离,大约只有在我入宫之时草草了结一生方能抚平此痛。可我不要,我不要看着他消亡,因而顺着他的眼睑吸干他滚落的泪珠,“玉郎,答应我一件事好吗?永远不要做傻事,永远不要伤害自己,否则妡儿定会生死相随!”
“好!”他强挤出一抹苦笑将我拥入了怀中,目光邈远的望着暗黑的夜幕。
那晚爹爹再次来到我闺房,他没有开口问我如何决定我便出声:“爹爹,谢谢您为妡儿所作的一切,但是妡儿不想连累任何人,所以您不必去找叔父,更不用去找皇帝。我甘愿入宫!”
爹爹没有诧异,也没有惊讶,但只微微蹙眉,而后摇头:“罢了,你已成年,爹爹相信你做出的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妡儿!”爹爹唤我道,“你既决定入宫,爹爹也要送你几句话。”
我点点头,爹爹便道:“第一:宫中不比家里,人心太过险恶,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此后入宫,不管是谁都要多留一个心眼;第二:得饶人处且饶人,但有些人你得看清楚些,必要时不要手软,能一招毙命最好不要给她喘息的机会;第三:人不害我我不害人,后宫中那些龌龊事多了去了,并不是说你想一方安宁就可得一方安宁,往后不论是谁,只要是敢对你不利,千万不要轻饶了她,有些时候,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未必不可,但要懂得不留把柄;第四:对于皇后,你千万提防,能用则用,不能用也不必顾念她的身份,你要记住,你是爹爹的女儿!第五,皇帝是个要强的人,你若想安静度日,就收敛些锋芒,记住了吗?”
“爹爹,我记住了!”我对爹爹福身,爹爹忙将我扶起身来,对我道:“妡儿,我的孩子,宫中多难,你往后可千万当心,不管何时都要记得,有兰家为你做后盾,有爹爹为你做后盾,不管是谁,只要是敢伤害你,爹爹都不会放过她,你记住了吗?孩子,可别苦了自己,啊!”
“爹爹,我知道,我都知道!”泪珠儿如洪水般滚落下来,掉在地上啪嗒作响,他分明已经是华发老翁,却不得不为我操碎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