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瞥一眼如意,将之前所有的埋怨都吞回腹中。
倘或如玉真是她的女儿,我若置之不顾,不等于是间接害死了她们吗?要知道叛国通敌是第一条大罪,莫说二十年后,只要朝廷依旧,就是百年之后也是洗刷不了的案底。
如此想来,我该庆幸当时没有莽撞行事,庆幸自己给了如意一个机会,若不然,我的罪孽可就大了。
正想这事时,忽听得掌声股股震天,是慕如玉跳完了一支舞,正接受大家的赞美与喝彩。
此时乌孙崖起身上前,仍旧端出她伪善的笑脸,在宴厅中央大声道:“小郡主真是人美艺更高,也不知将来谁家有福,能娶咱们小郡主为妻。”
康王妃先慕如玉一步起身作答:“多谢敬妃娘娘夸奖,这小丫头可听不得好话,您要再这么夸下去,没得轻飘飘找不着北了。”
“本宫说的是实话。”乌孙崖仍旧笑得虚伪,站在宴厅中央,环视四周一圈,而后将目光落在姝儿身上。
我知道她这人不怀好意,正想着她又想使什么坏便听她说道:“皇上,难得今日来了这么多宾客,既然小郡主已经献上一舞,是否也请别的小姐展示一下才艺?”
“是啊,光我一个人也没意思,皇伯伯,您就让大家都玩一玩乐一乐可好?”
慕如玉站在中厅,丝毫没有半点惧色。
玲珑却道:“皇上,今儿外邦贵客在此,还是请安排好的舞娘更为妥当些,毕竟这些个千金小姐都没准备。”
“惠妃姐姐此言差矣,想我大梁人才济济,各俯千金更是身怀绝技,谈琴跳舞都是信手拈来的事,若这些还要事前准备,那才真是丢大梁的脸面。”
“敬妃娘娘所言极是,皇伯伯,您说是吧?”
乌孙崖与慕如玉一唱一和,目的再明显不过,我算是听出来了。
瞧着乌孙崖落在姝儿身上的目光,意图再明显不过,是想姝儿上去出丑吧?
果不其然,皇帝刚一点头乌孙崖就将目光落定在姝儿身上,挑事道:“皇上,臣妾听说兰府三小姐舞就跳得不错,不如先请三小姐来一曲?”
“敬妃娘娘想是听错了吧?小妹可没正儿八经学过什么舞蹈,又哪来的舞的不错?”
我还未出声,长姐已经起身驳了乌孙崖的话。
姝儿自是不语,却耐不住慕容晔、萧氏兄弟齐齐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乌孙崖又再道:“王妃何必谦虚?想当初兰妃妹妹一幅白纻舞图就赢得圣心,一母同胞的妹妹自然也是差不到哪儿去的!”
“敬妃娘娘,您这话怎么说的?三小姐还是大姑娘家,你不顾着兰妃的面子,也该顾着皇后娘娘的面子。”
最先不悦的是蓝侧妃,我感激的向她投过去一个笑容,她却未曾理会,仍旧与乌孙崖对峙。
“我说错什么吗?”乌孙崖装作不知,“我只是想说凡事皆有根据,兰妃妹妹既有白纻舞图,便能作白纻舞,那么她的妹妹自然也是会的。”
乌孙崖,好你个乌孙崖!
我险些再次被气出血来,还好有姝儿与竹轩安慰才未出事。
玲珑俨然听不下去,弱弱地起身说道:“各人事各人自己最清楚,敬妃你说是吧?”
“这是自然,我不过是提个建议,倘或三小姐真不会那也没什么。臣妾不敢笑话,普天之下也不敢笑话。”
“是啊,三小姐是兰府千金,又有皇后娘娘这么个姑母,谁敢笑话?”
慕如玉补了一句,令宴厅之内顿时哄笑连连,我与长姐面子上自不必提,太子哥哥脸色也顿时难看起来,唯有皇后与姝儿如故。
皇后如故那是因为她不在乎,姝儿却不然,她性格温和,素来是不会为这些事情烦忧的。
她不慌不忙,不急不躁,待大家大家讥笑完后方才起身,先是对着帝后叩首,再迎上乌孙崖嘲讽的目光,道:“小女不才,在家时懒慢惯了,不曾学有什么特长,但贵客在此,陛下跟前,小女愿意献丑。不过小女也曾听说敬妃娘娘乃是塔塔公主殿下,传闻塔塔人各各艺高,公主殿下更是武艺非凡,一般三五个壮汉是近不了身的,不知小女献丑之后公主殿下肯否不吝展示一番,也好令今儿佳客大开眼界。”
乌孙崖想将姝儿的军,不料被姝儿反将了一军,现如今讷讷的杵在那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倒不是说她乌孙崖没那本事,只是她被我刺伤的伤口怕是还没好全,一下子三五个壮汉有她受的。
事儿是乌孙崖挑起的,话也是她自己说的,如今想要回头却已不易。
“娘娘,怎么,您不愿意吗?可是……”
姝儿逼问了一句,只见乌孙崖的脸色成了灰紫色,抽跳了几下后说道:“哪有?三小姐说笑了,三小姐既然都愿意献艺,本宫自然也不会推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