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子开口,只剩下淌眼抹泪,站在原地浑身打着哆嗦。
我无奈摇了摇头,交代竹轩好生照顾她,这便抬步上前,却被前去探了个究竟回来的阮怀恩横手拦住了。
“娘娘,您别去了,里头、里头……”
他越是结结巴巴我越是不安,满脑子都在乱跑,猜想着可能发生在姝儿身上的一切可怕事情。
我再不顾其他,赶紧拔步前行,刚走了两步,紫儿发颤的声音便在后头响起,呜咽道:“娘娘,您别去!是橙儿,橙儿她死了!不仅喉咙让人割断了,脸上的皮也给人撕了一半!”
这话一出,四下里顿时寂静一片,再没人吱声半句,我自己更是感觉脚下似乎有千斤重,一时半寸也挪不了。
割喉!
揭脸剥皮!
这等恶毒的手段,居然有人敢在长信宫使用,是太不把我长信宫当回事还是公然挑战?
闻声而栗,我不禁觉得背后汗毛都竖了起来,这种惊、这种惧,是前所未有的,即便是徒手面对乌孙崖谋害时,我都没有过。
想着姝儿还在里面,我吸了一口凉气,强迫自己拔步向前行去。
她是我亲妹妹,是我从小朝夕相处、感情深厚的血亲,即便再怕,我也不能丢下她不管不顾。
阮怀恩却再次将我拦截,摇头道:“娘娘,您莫慌,三小姐无碍,只是似乎重了迷烟昏睡了过去,并无大碍,奴才已经吩咐人将三小姐背出来,您大可放心。”
“好。”
我无力的吐出这个字后,只觉得眼前一暗,人就软了下去,不知是受惊过度给吓晕了还是身体虚乏给累趴下了。
再醒来时已是次日晌午,一睁眼,慕元昊缠着皱纹的脸庞就近在眼前,这并非是我所愿,那一刻我万分想要躲开,终究却是不能够了。
见我醒来,慕元昊油然松了一口气,拉着我的手道:“怎样?可还难受?”
我无力地摇摇头,一股子眼泪唰地冲了出来,抽泣道:“多谢皇上关心,臣妾、臣妾无碍。”
“既是无碍,还哭什么?”
他伸手将我眼角流下的泪水擦去,又一次端出可笑的温柔。
趋炎附势、逢场作戏,在这四角的修罗地狱里练了这么久,我早拿捏得稳稳当当。
不管橙儿因何而死,死相凄惨是毋庸置疑的,我兰妡旁的本事不好说,护短却是极其严重的。
钱影之事虽说有我的隐瞒,但到现在慕元昊也没给我任何表态,今儿又出了橙儿的事,怎叫我不多生出几分心思?
我再一次冲出泪花,用悲凉的声音向慕元昊说道:“臣妾哭不是因为臣妾不舒服,而是、而是因为臣妾、臣妾难过,因为臣妾害怕!”
“怕什么,朕就在这儿,谁能把你怎么着?”
说着,他将我半托着抱进怀中,边拍着我的后背边做安慰状。
若他是玉郎,若这不是长信宫,我定不会再多说半个字,一股脑扎进他怀中,闭起双眼,再将满世界的责任交与他去处理。
可事实是他不是玉郎,这儿也实实在在是长信宫。
别看这一时温柔,别看这一时风光,指不定什么时候慕元昊就是大变一张脸,暴怒的对我发泄。
我哽咽一声,低语道:“皇上,您不懂。半个月时间不到,臣妾宫中已经接连死了两个人,臣妾、臣妾焉能不怕?焉能不难过?更何况、更何况橙儿她就死在长信宫中,叫臣妾还如何安得下心?”
“你放心,这件事郎千扈已经在查,很快就会给你一个交代。”
“皇上,臣妾要的不是什么交代,臣妾要的是平安,是远儿和腹中孩子的平安,他们是臣妾的一切,臣妾、臣妾实在经不起半点闪失。”
“你放心,你的孩子也是朕的孩子,朕自然不会让他们有事。”
慕元昊说的倒是坚定,却不见有对玲珑腹中孩子一般的紧张,也教我心中凉了半截。
我孩子的性命,我家人的性命,终究是半点也不能寄托在这个呼风唤雨、掌定乾坤的男人身上,想要活下去、平平安安地活下去,除了依靠自己,我不得不仰仗的就只剩下他了!
玉郎,对不起!
这一刻,我也想毫无保留的待你,就像你毫无保留的待我一般,可如今、如今我不得不走上姐姐指的道路,需要借助你的力量来保我母子平安。
但请安心,即便我有借力之意,这一生我也不会做出半件伤害你的事情,因为你是我的玉郎,这世上待我始终如一的玉郎!
我正想着,朱庆弓着身子进来了,他直向慕元昊身边,俯首说道:“皇上,郎统领说事情有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