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慕存安将门带上,看着安奴眼中那抹掩藏不住的幸灾乐祸,语气淡淡的说:“命人将李医官请过来。”
一听,安奴一怔,立马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当下耽搁不得,立马着手去办。
微风拂来,冷意竟比前段时间减弱了不少,慕存安扭过头去,听着里面传出来的动静,若有所思,竟是对于他这种疯狂的举动一头雾水。
一柱香的功夫,李医官匆匆而来。
看着站在青色的石板台阶之上微微颔首的慕存安,李医官微微驻足,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轻声叹了口气,摇头推门而入。
“你们现在外面候着。”
两人相视一眼,点了点头。
“为什么?”
“嗯?”安奴不明所以的抬头盯着慕存安菱角分明的侧脸,轻哼了一声。
“为什么他会有如此大的反应?”慕存安仍旧低低的询问着,视线落在紧闭的门扉上,想要看清楚里面那个人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次,安奴终究是听懂了,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脸上也挂满了愁容,缓缓地摇着头:“对于这个,小的也是不知,若非那次我自作主张的帮王上换衣服,也不会知道他竟能够有如此大的反应。”他垂了垂眸子,又道:“不过,在跟着王上的时候,他就叮嘱过我的。”
为何他会如此介意此事?
心中的疑问像是一条条交缠在一起的藤蔓,越拧越紧,他只觉得胸口闷闷的,难受的紧。
一盏茶的功夫,李医官推门而出。
两人不约而同的将紧张的目光落在了李医官的身上。
“怎么样了?”慕存安梗着脖子朝里间望了望,只见褐色的幔帐,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看着他焦急、担忧的模样,李医官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的无奈:“进去看看吧,现在情绪已经稳定了,不过,还是的注意点……”
李医官虽然没有明说,慕存安却心知肚明。
点了点头,便侧身走了进去。
踩在坚硬的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慕存安低垂着眼睑,目光落在安安静静的倚靠在床边的楚伊泽身上,轻声说着:“王上。”
闻言,目光清浅的落在某处的楚伊泽缓缓地扭过头来,嘴角勾起了浅浅的笑意,他眨了眨眼睛,干裂的嘴唇微微开启:“你来了?”揉了揉指尖,他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分:“刚才……有些失态了……”
慕存安诧异。
半响,他才反应过来,嗤笑一声,道:“王上严重了。”
话毕,两人都没有说话,寂静万分,空气中流荡着微微尴尬的气氛,须臾,两人相视一笑,竟是如此的轻松惬意。
鸡鸣狗吠,天边的流光万里,煞是好看。
沉寂了整晚的街道上开始变得骚动起来,人们早早的着装出门,小商贩们拎着货食前往集市上想着可以占个显眼的位子,卖个好价钱。妇人们早早的起身,准备一家的吃食,烟囱中的青烟袅袅的升了起来。
布告栏边,官兵正在尽职尽责的贴着告示,周围的人群渐渐地一层一层的围了起来,霎时变得水泄不通。
“怎么了,出啥事了?”众人们交头接耳,指着白色的纸张上面一行行工整的字迹,纷纷议论着。
“唉……”被挤在人群中的一个年迈的,带着些许书卷之气的老人惋惜的叹了口气:“这又有人犯事了,竟然去刺杀王上?”
众人不可置信,议论声越来越大。
“老人家,那上面还讲了什么?”
满头白发的老人看了一眼好奇的青年男子,转头又将视线落在了告示上,喃喃的说着:“明日午时,东城门处斩。”
“怎么会这么急?”
“不知道。”
听着他们此起彼伏的讨论声,贴好告示的官兵冲出人群,大概是他们对于处死囚犯早已见怪不怪,反而对于这种看热闹的心情相当的不理解。
赵礼看着怀中的孙儿,只觉得心中的愁闷都被宽慰了不少,孩子明亮的大眼睛盯着他长长的胡须,不由自主的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去抓。
嘶……
下巴处传来丝丝疼痛,可他并没有生气,笑呵呵的将孩子抱了起来,做出飞升的姿势:“你这小东西,都知道拽爷爷的胡子了,嗯?”
围绕在饭桌上的众人也随声附和:“老爷,你看这小孙子就是跟你亲。”
闻言,赵礼将视线重新移到了小孙子白胖胖、肉嘟嘟的脸上,眉梢都带着深深地笑意。孩子并听不懂大人之间的对话,只是将握紧的拳头往刚长出两颗牙齿的嘴里塞进去。
小厮感受着其乐融融的氛围,还是硬着头皮走到赵礼旁边,躬身附在他的耳边低语。
赵礼闻言,锐利的瞳孔微缩了下,将孩子递给了身旁的妇人,冲着小厮道:“去书房。”
“你是说处置田恭的告示已经贴出去了?”房门关上,赵礼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是,丞相。”
赵礼情不自禁的伸手捋了捋似乎还带着自己最疼爱的小孙子余温的胡须,挑了挑眉毛,似乎埋在胸口的闷气一下子都消失殆尽:“那就好,若是那田恭不死,保不住会反过来咬上老夫一口,虽说那并无何惧,传出去究竟是不好的。”
小厮定定的站在他身后,赞同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