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来我在洞中才呆了这么几天而已。”薛卿侯心道,其实他不知道,这已经是第五年秋天,他已经在洞中呆了四年时光,只是,他在洞内,全心练武,早已经忘记了时间,当年他进洞之时,正是秋天,满山红叶,现在出的山洞,依旧是满山红叶,只是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年,景色依旧,却已非昨日。
“哎,我还是先回村中,祭奠完母亲,然后去找霍叔叔。”薛卿侯心道,打定主意,全力飞奔而去。
不多时刻,孤山村已经在望,薛卿侯心中一阵恍惚,不觉加快脚步,直奔孤山村。
只是映入眼帘的情形,却让薛卿侯难以接受。只见此时的孤山村早已面目全非,房屋还在,只是早已破败,村庄还在,只是早已荒芜,荒烟蔓草,再不是曾经温暖的港湾,这里只是一座凄凉的荒村,在村口处,埋葬着,薛卿侯最亲近的人。
“我才离开几天,怎么会变成这样,会变得如此凄凉。”薛卿侯站在村口,看着眼前的情形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卿侯,是卿侯吗,原来你还活着。”就在薛卿侯恍惚之时,一个声音自背后响起,充满惊喜。
薛卿侯闻声望去,但见月色之下,一青衫中年男子,正疾步向自己走来。
“霍叔叔。”薛卿侯一见此人,顿时热泪盈眶。
原来面前男子名叫霍云天,自薛卿侯记事以来,一直救济他们母子两人,而薛卿侯的母亲也对此人颇为信任,要他叫这个人叔叔,具体什么原因他也不知道。
“卿侯,真的是你,太好了,你还活着。”霍云天道,也已热泪纵横。
“霍叔叔,你怎么在这里。”薛卿侯道。
“今天八月十五中秋节,我来给你母亲和村里的乡亲们上香。”霍云天道
“八月十五,我记得出事那天是八月初一,原来我已在山中待了这么长时间。”薛卿侯道
“是啊,已经四年了,这些年来,我一直寻你不着,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这几年你去了那里,怎么过来的。”霍云天问道。
“难道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吗?”薛卿侯道。低头一看,自己身上所穿衣服早已经破败不堪,而且明显小了许多,只是薛卿候一出洞时,便飞奔赶路,不曾察觉,此时一看,方才觉得不好意思,满面通红。
“是啊。”霍云天道。
“原来已经过了四年,我还以为,只不过过了几天而已。”薛卿侯道。
“是啊,四年前这个时候,我在县城茶馆,听闻北越军队经过此地,心知以北越军队的作风,必然会对所过之处烧杀抢夺,心中惦念你们母子安危,便提前打烊,连夜赶来,没想到我还是来晚了一步,我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竟然是满村疮痍,血流满地,一地尸体,我疯狂的寻找,却始终不见你的身影,我本来以为你一定是被北越蛮夷捉了去,便又返回县城之中,一路探访,却始终没有你的消息,我本来,本来以为你已经暴尸荒野,没想到苍天有眼,让你活了下来。”霍云天道。四年前那日,霍云天在县城茶馆中看见天玑等人路过,心中已有不祥预感,后来又在茶客的口中听闻北越帝国在孤山村的消失,便连夜赶来,赶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是人间炼狱,满目疮痍,当霍云天看到眼前情形之时,宛如五雷轰顶一般,疯狂的在尸体中寻找薛卿候,却连薛卿候的影子也没见到,心中本来抱有一丝希望“卿候若是被北越帝国抓了去,凭他的机灵,应该尚有一丝生机。”霍云天想到此点,便有马不停蹄的赶回县城,一路寻访天玑等人的行踪,经过五天的追查,终于在距离此处不远的另一个镇子中寻到了天玑等人的行踪,但是令霍云天失望的是,他并没有找到薛卿候,当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后,霍云天当时真如失了魂一般,再回孤山村之时,看到的已经是两座新坟。
而如今,四年过去,薛卿候再出现的时候,霍云天心中那份喜悦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
“该死的蛮夷,残忍至极,我母亲是死在天玑的手中,我定然不会放过此人。”薛卿侯说道,想起母亲惨死之状,心生愤恨,双眼之中,早已经满含热泪。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先去祭奠你的母亲,然后我们再讨论报仇的事情,这血海深仇,不报何以为男儿。”霍云天道,家仇国恨,他霍云天如何体会不到。
“好。”薛卿侯紧握双拳说道。
满山红叶之下,一片荒草,荒草之间,两座坟包,埋葬着无辜的生命。
薛卿侯跪在母亲坟前,想起往日的种种,早已经泪水满面,在这冰冷的黄土之下,埋葬着他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那个不愿意告诉他从前的人,却也是给他生命的人。那个坚毅的女子,将一切都给了他,却唯一不愿告诉他,他的父亲是谁,当她最后想说的时候,却已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夜风很冷,月色很美,圆月高悬,人却已经阴阳两隔。
“卿侯不要伤心,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有你的路要走。”霍云天安慰道。
“我定要以我生平所学,驱除鞑虏,给百姓一个安稳生活。”薛卿侯道。
“既然你有这样的胸怀,真叫我高兴,走,我们先回去再说。”霍云天道,听到薛卿候说这句话的时候,霍云天竟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曾几何时,从另一个人的口中,他也听到过这样的话语。
“恩。”薛卿侯擦去眼角的泪水,缓缓站起,看着这一片天地,冷月,荒村,古道,红叶,这种美太过凄凉,凄凉的让人不忍多看。
“走吧。”霍云天当先而行,薛卿候紧随其后,缓步走入这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