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就是马也可以在上面奔跑。到时我们我们再把霹雳车放几辆上去,害怕打不过江东军?我们的儿郎们在水上之所以不行,无非就是不适应水上的摇晃么。现在有了这个办法,难道还怕这些吗?”曹操得意的笑了起来。
“主公英明,我等不及!”曹操如此的解释,无疑让这些不怎么明白水军的人看到了取胜的希望,他们顿时拜服在曹操的跟前,高声献上自己的溢美之词。
“呵呵!”曹操笑着,似乎很享受众人如此的追捧。不过,他就算在享受的时候依旧保持这自己内心的一丝清明。对于这献计的功劳,曹操可不敢就此挂在自己的身上。他微笑的对众人解释道:“这个办法,其实并不是我想出的。它出自江南的庞统之手。有说‘卧龙凤雏,得一可安天下’的,这卧龙说得是那诸葛亮,而凤雏讲得就是这庞统。眼下,卧龙、凤雏同在长沙太守李晟的帐下,然而李晟这个年轻小子偏信于卧龙,而冷落的凤雏,使得这只凤凰对此有所不满,便决定献上此计,以为进身之资来投奔我方。”
“啊?这情况竟是如此?”下面的众人先是一惊,随即却又恭喜起曹操来:“主公英武,以至威名远播到如此偏境,望当今之事,除了孙权、刘备两人不知死活外,又有谁能抵抗主公的天威呢。今这庞统献策于此,正是天要让主公成就大业。我等皆附于主公马后,衷心期盼。”
“呵呵……”听手下人如此说,曹操越发张狂的大笑起来。“我能有今天,全赖诸公协力。若今次江南定成,则天下之一统,可以预期,到那时我将与诸公共享太平。”他如此大声的说道。足以撼动众人的话与他自己那独特的张狂之笑混合在一起,倒显出了一种令人不由自主折服的魅力,这就是他曹操特别的地方。
一时间,帐内一片爽朗笑声。这些难怪,毕竟在此时此刻,自己这边的忧势是很明显的。只要不出什么大问题,一切就像曹操自己所说的那样,扫平刘备、江东一统江南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子桓,这一次你的手脚可不要太快了,江东的二乔我可是已经内定了哦。”很难得的一贯威严的曹操也同自己的儿子当众开起了玩笑——女人,终究是男人永恒的争夺对象,尤其是属于极品的美女。虽说曹操打江东是为了天下的统一和自己势力的进一步扩张,而不是纯粹的为了什么美女,但作为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强势的男人,他自然也不例外的希望能够zhan有更多的美女了。至于二乔中一人已经成为寡妇,另一人也是那周瑜的妻子,他却是丝毫也不在乎的。
“是,父亲大人……!”曹丕一本正经的拱手行礼,眼角间却有潜藏不住的笑意。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实际上是那自己几年前乘乱纳甄姬的事情说笑呢。
“哈哈……”见自己的儿子如此的配合自己,曹操又是一阵放声高笑。
然而,就这个时候,一个与这样热烈的气氛并不协调的声音响起了:“主公,连索战船之事,就我细细的想起来,发现其也并不如想像中的那么美妙。这事情若是运用的好,自然可以成为,我们击败江东的关键。但如果有什么变化,却也很有可能成为我军毁灭的因由。”
“哦?这又是怎么说呢?”被这不协调的话语一搅合,曹操脸上的笑容瞪时收了起来,他的眉头重新又皱成了一个紧紧的川字,其中的沟壑深得紧,却是在思考那人所说的情况。尽管曹操自己并不认为真的会有那样严重的事情发生,但他也不好对此完全的置之不理。因为这话是贾诩说出的,对于自己手下这么一个计谋高深的人,他自然不敢等闲视之了。
“连索船固然令我军战力大增,但同时也限定了我军的机动。由于船都连在了一起,彼此间移动,聚散颇为不易,若江南的敌人因此而使用火攻,只怕我军的舰队皆尽没于一夜之间。”贾诩忧心忡忡的说出自己的忧虑。虽然他是一个永远也不会对主君抱有百分之百忠诚的人,但作为一个很有眼光,也很有明断的智者,他在没有发现更强势之主君的前头,对现有的主君总是尽心尽责的。
“唔!还有这样的原因?我却是没想过。”听贾诩如此的说法,曹操的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猛地迈起脚步向帐外的走去。他一掀起帐帘,便有一股凉风呼呼的从后方吹来,将他的身后的大麾利落的抖动起来。突然,他笑了,这笑声听来是那样的兴奋,又是那样的张狂。他重新步回帐内,带着满意的笑容大声的对贾诩和其他人说道:“诸公,这真是连上天都要我们成功啊。眼下而去,正是将近隆冬之刻,天上刮得风只有西北风,而无东南风。江东的那般人若是在眼下使用火攻,烧得只是他们自己罢了。周瑜那小儿,要是认为这样就能打败我,那也只是让他们自己死得更快。”
“丞相天命所归,定能一统四海,克成大业!”听曹操如此的解释,就连贾诩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一时间帐内又一次的响起了整齐的恭唯声。
“哈哈……!”曹操对此笑得很是开心,就连看着书案上那两个鲜血凌漓之头颅的眼神,也一下子变得柔和起来。此刻他对就这么杀了蔡瑁、张允二人的事情,多少有些后悔,但他又不愿意将这后悔的模样就这样表现出来。于是,他只能就这样笑下去,让自己张狂的笑声,混合着两个死不瞑目之人的灵魂,和这空气里迷漫着的淡淡的血腥以及臣下的恭唯组成一副诡异的画面。画面的主题是唯我独尊,而这唯我独尊的背后,是鲜血是战争,更是孤独。曹操知道自己已经孤独了好几年了,自从他击败袁绍之后,自从他手边最为信赖的军师郭嘉去世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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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明亮的晚上,天上没有一丝云迹,近乎于圆满的月亮挂在高高的天空之上,将清冷的月光泼洒下来,照在地上仿佛给大地蒙上一层白霜似的,直如那白昼一般。
此刻,曹操已经把自己的行营搬到了船上。他说是要与众将士共同进行训练,但除了小兵以外的人都明白,这也只是一种宣传的说法而已。事实上曹操将行营搬上战船的时候,后军的战舰已经完成了初步的改造,连锁已成,连战马都可以在上面奔跑,那住人自是没有多少问题。业已入住的曹操并没有像以前的士兵那样,在船上吃下多少苦头。
如今,连锁战船业已完成,水军绝大多数的战舰都被铁锁连着,固定在一起,遥遥的望去就像是那在大江之上漂浮着的岛屿一般,充满了厚实的凝重感。千帆百舸竞风liu的景象可比陆地上临列的战阵要有气势多了。毕竟,那一艘艘体积庞大的战船并非路上那渺小的人群可以比拟的。
宴会举行之地是在船上,可是船却不是停留在水寨之中。曹操下令将水寨中战船尽起而开到江心,打算在这大江的中心进行这个宴会。在提升自己士气的同时,展现自己水军的力量,在敌人一个下马威的时候,偷窥敌方水寨的虚实,曹操打得便是这么一个一石多鸟的算盘。在这十几天里,他已经得到了消息,说是江东的周瑜已经把兵将移到樊口与刘备的大军并在一起了。
战船开启,悠至江中,曹操率众将立于楼船顶上遥遥的望着南屏山那如黛如烟模样,向东想到孙权那那本营柴桑的存在,隐约的看到了孙刘联军所建立的夏口城寨,以及比夏口更东一些的樊口所在,向北着看到了自己水军大寨所在之地赤壁和在自己身后那作为自己粮草囤积地的乌林,心中不禁有些欢喜起来——从他起兵开始到现在从来没有统帅过如此庞大的军势。虽说以弱胜强总是令人瞩目的,但那也只能骗骗外人罢了,对于真正懂得用兵的人来说,率堂堂正正之兵才是正道。
“这是我们实力所在啊。诸公请看在如此强盛的军势之下又有什么样的敌人可以阻胆我们前进呢?没有……没有啊。”曹操隐约有些陶醉了,细眼中潜藏着一丝丝兴奋。他太首看向夜空,这正是月明星稀之时,天空之中正宽阔的紧,那属于天的无边无忌和这属于地的江面无野,像一种蕴含着至理的玄妙将曹操的心包容起来,此刻,他有着满腔的豪情,也有着那本属于隐者的清净。
“拿酒来。”曹操突然这样吩咐道。
“是……!”军士迅速的把酒奉上。
“抬槊来!”曹操又道。
“是……!”士兵应着,很快就把一杆丈二长的大槊抬到了曹操的面前。
曹操一手举着酒杯,一手持着大槊,威风凛凛的战立在战船楼台的正中央。他人面南望,背着从后方吹来的夜风,举杯向天。此刻,他心中突有所感,乃命人以酒奠于江中,满饮三杯,横槊对身边的将军谋士们笑着说道:“我持此槊,破黄巾,擒吕布,灭袁术,收袁绍,深入塞北,直抵辽东,纵横天下,颇不负大丈夫之志。今对此景,甚有慷慨。吾当作歌,汝等和之。”说罢,也不等众人反映过来,便唱起了那颇有几分悲壮味道的诗来: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沈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契阔谈宴,心念旧恩。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曹操的声音还算是雄壮,唱起这样的歌来自然是将其中的韵味完全的体现了。他并非为了歌唱而歌唱的,事实上,这首诗已经在他的心中蕴量了许久,只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才被提出来罢了。用诗歌来慰劳、激励远征的将士,提升他们因为招受瘟疫而不断衰弱下去的士气,这才是曹操真正的用意。由于诗歌的对象是自己手下的将士,作为文学大家的曹操自然明白,这诗歌不能充满了空虚的内容。于是,他一针见血的指出了人生如朝露,深深的抓住了他们心。曹操用这样手段对他们的所想法加以撼动,并直接点明了自己拥有海纳百川,周公吐哺的心胸,令士兵们原本有些沮丧的心再次充满活力起来。
这确实是很鼓舞人的诗歌,虽然声音有些悲,但却是能引起士兵们共鸣的。他们的士气确实如曹操自己所希望的那样一点一点的高涨起来。然而看着他们士气的高涨,曹操自己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他刚刚接到下面人的汇报——“今日因病而去的士兵人数,比昨天又多了许多……”
“该死的,这非得速战速决才行啊。”曹操心中暗暗诅咒着这江南的天气,脸上却没有任何的变化。他依旧以那低沉而雄壮的话语吟唱着自己的诗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