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身影上看,好像是温宇段。子午马心生疑问,这么晚了,又是大敌当前,他独自跑出去做什么?
子午马想去喊爷爷,却见他窗子敞开着,这才想起爷爷去了正堂。若是一个人跑出去,怕是不安全吧。他看到半半仙的屋里亮着灯,窗边还溢着小曲,他赶紧跑过去,正见半半仙在那摆弄黄符,“道长,我刚才看到温大哥的三叔出去了。”
半半仙吮了吮毛笔尖,在黄纸上笔走龙蛇,“出去就出去嘛。”
“可是他是偷偷溜出去的。”
半半仙仍是漫不经心地说:“溜出去,跑出去,跳出去,都是出去嘛。”
子午马一把夺过他的毛笔,进去将他拽出来:“我们跟出去看看吧。”
“出去?你不知道外面正危险呢,万一撞上你说的那干尸呢!”
子午马边拽边说:“就是怕撞上,才叫上你啊。”
“我胆子小的很呢,你叫我什么用啊,我不去。”半半仙拉着自己的袖子,想往屋子缩。
子午马不管三七二十一,使出了吃奶的劲,硬拖着他:“赶紧,再不快点,他就走远了。”半半仙最终还是没拗过他,两人一起跟在温宇段后面出了温家。
那温宇段也没提灯,摸黑去了北边的那个山坡,也就是温老爷子墓穴那里。隐约之中,墓前似乎还立着一个人影。
子午马和半半仙躲在草丛里,当头顶的乌云散开露出月光时,这才看到那墓前的人竟然就是温行风,难道说这温宇段与他竟有什么暗通媾合。两人立刻摈住呼吸,这林子很是阴寒,也没有虫鸣鸟叫,两人的声音清荡得很。
“你果然在这里。”温宇段率先开口。
“你来这里,是想劝我吧,那就大可不必了。”温行风两指一出,地上立刻燃起了两团火,是两根大红的蜡烛。正前面是那把玄黑的天罡镇邪剑,明明是镇邪剑,此刻却散发出妖异的邪光。
“看在往日我对你不薄的份上,你就休手吧。”
温行风听了,冷冷一笑:“正是因为看在你过去待我不薄,我才没有立刻杀了你。你回去吧,我与你们温家的恩怨,绝对不会这么罢了。”
“可你毕竟也是……”
“我不是!”温行风的声音抖转,情绪似乎很是波动,一时间周围空荡荡的没有一丝声音。
子午马和那半半仙躲在草里,大气不敢喘一下。这时突然有一只手拍了拍子午马的肩膀,子午马吃了一惊,立刻回过头来,竟然是爷爷。只是他做了个“嘘”的手势,子午马这才没叫出声来。
“好好,你说不是那便不是。只是这伤天害理的事,你千万不能在做了。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好。”
他这番苦口婆心,温行风心底似乎也有了些颤动,“三哥,我再叫你一次三哥。你人缘好,善结交,可是你想做这个和事佬,你是万万做不到的。你该知道,我心底的仇恨,我心底的怨气,就是死了也会化作僵尸,与温家不死不休的。”
他的话音刚落,周围突然火光林立起来,“三弟,你听到了,想让他迷途知返,简直是铁树开花。”
子午马一抬头,就看到温家的人已经从四周包围过来,看来他们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
温行风显得很平静,漠然地说:“三哥啊三哥,你还是出卖了我。”
“不,我没有……”温宇段一脸无辜,似乎想作解释。
这时就听温良玉说道:“三弟没有出卖你,是我早料到他会来见你,所以跟踪到了这里。”
“老三啊,你怎么这般糊涂,还不快回来。”温友铭在旁埋怨道。
温宇段看看温行风,面露无奈,只得回到大哥二哥身旁,算是又与这前尘小弟正邪不两立。
天上的乌云又一次遮蔽了月亮,让周围暗淡了不少,唯有那两支大红的蜡烛,火焰似乎又陡高了,直映着温行风森然的面容,比他戴面具时更加阴森。
他的眼睛直扫着周围的人群,当目光掠到子午马身上时,子午马竟觉得浑身一颤,被他那巍然决立的气势所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