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是反贼的死间,前来诱骗大人出城。”
“你思虑倒也周详,这图纸确实不可轻易示人,本官也不可轻动。”
陈洪谧拿来笔墨,将图纸关键部分临摹,其余部分大略能看出是苏州城外对应地点就好。又招来几个衙役,吩咐一个心腹幕僚如此这般,这般如此,领着几人挖宝去了。
陈洪谧安排完毕,便又问花雪:“你觉得这些财物如何分配?”
“大人心中当有腹案,学生斗胆,提几个不成熟的建议。”
“但说无妨。”
“有四用,分轻重缓急。”
“哪四用?”
“第一用,补交赋税,此为急。事关大人是否还有权利接着处置这些银子的用途,事关父老是否还有如大人这般的青天守牧,财帛动人心,非大人这般一心为民之人,学生可不敢随意让其知道有如此宝藏,否则是祸非福。”
陈洪谧听了花雪恭维,毫无自得,反而苦笑:“虽然你此言不乏恭维之词,但所言也不无道理。不过如今朝堂诸公,尤其各州府县,清廉之人甚多。毕竟,连年天灾,大旱,蝗灾,洪水,大雪,从地方到朝廷,哪有什么油水可捞?据说之前还人出钱贿赂吏部,买了个知县的肥差,结果去了之后,发现连税都收不上来,直接就去职了。从那之后,想捞钱的,都不当官了。”
“第二用,抗旱保收,此为重。学生对天象稍有研究,不敢说知道具体哪天下雨下雪,但哪年多雨少雨,当有把握。学生敢断言,今年旱涝,仅与去年去年相仿,并不算重,必须在今年积攒足够多的粮食。否则明年的大旱,恐怕又将有不少饥民。”
这天气,是史料所载。花雪特意对比了三个世界之前的天象记录,发现天气并无不同。或许因为本次大规模天灾据说源于太阳黑子,地球的蝴蝶效应,无法影响太阳?
不等陈洪谧有所反应,花雪一脸沉重,接着道:“更严重的是,从明年起,天灾至少还要持续五年。然后第六年旱情或有缓解,但就怕灾后伤亡太多,又有疫病爆发,那才是真正灾难。之后灾情或许缓解,但要完全恢复如常,恐怕至少得十二三年后。”
陈洪谧本是坐着与花雪说话,听得此言,惊的站起,一股寒气直上重楼,冷彻肺腑。一年的天灾已经足够民不聊生,五年大旱,岂不生灵涂炭?
对于朝廷,关于天灾的流言,比谎报军情更深恶痛绝,一旦查证,绝不姑息。天灾示警,历来比军情更动摇人心。兵来可以将挡,天灾如何抵抗?
陈洪谧本来觉得花雪提的意见还算靠谱,对他说的宝藏,已经信了几分,可这关于天灾的预警,固然让陈洪谧惊怖,但稍微回过神来,却反而惹陈洪谧怀疑:花雪一个孩子,有什么能力预言天灾?这岂不是妖言惑众?无论是藏宝图,还是妖言惑众,不都是骗子最常用的手法吗?面前这个只有十三四岁的孩子,到底是被别人骗了,还是受谁的指派来欺骗官府?他或者他们,又有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