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的佛门弟子,也不免有些心生怨念,语气多有不善:“阿弥陀佛!如今时日尚早,本寺还未对外开放。施主若要请愿上香,还请晚些在来,请回吧!”说罢,便要作势关门。
如此做,小和尚心里其实也多有过意不去。于是,转身复又不断自我安慰着:“莫怪!莫怪!此事当真怨不得我无礼,都是那住持惹的祸。昨夜里,也不晓得从何处捡来一个小娃娃,哭闹了一整夜。惹得全寺上下皆不得安眠。
众人软硬兼施,又哄又吓。几个师兄被逼无奈之下,耍了套棍法,望能讨他欢心。可这小祖宗丝毫不买账,一直哭闹不止,连嗓子都哑了去。
最后,逼得禅心九师叔出了绝招。将自己珍藏已久,平日里连住持都不曾得见的上等斋食,也一并贡献出来。可仍旧无果。直至天明前夕,这小娃终于累极,方才睡了去。
众人得了闲,将将就寝。可谁曾想,不过片刻时辰,便逢人来访。当真是一日如千年,命都丢去了大半。”
门内,小和尚还沉醉在自己的说辞当中,无法自拔。门外,却是又响起震耳欲聋的叫喊声:“布冥老和尚,布冥老和尚你给我出来......”
小和尚本意不予理会,就由得她去。可不成想,这女施主竟直呼住持的名讳,此事叫他颇感为难。几经犹豫下,他还是将寺院的大门敞开了。
“我说这位女施主,小僧已经......”
岂料,话还未说完,凤心颜便一溜烟闯进寺中。更加是出言不逊,大肆叫嚷。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叫小和尚措手不及。尚未来得及出言阻止,便听到屋内传来阵阵熟悉的啼哭声。
少顷,方见寺内一间僧舍的大门从内推开。老和尚怀抱小童,踏门而出。其面色憔悴,眼眶青黑,颇有一丝视死如归之态。襁褓中的小童抽抽泣泣,哭啼不止。
凤心颜信步上前,将禅修接过。抱进怀中,轻声安慰。
说来,此事也怪。刚刚还嚎啕大哭的小童,随即便在凤心颜怀中安稳睡去。
见状,天相寺中一众僧人,无不瞪目结舌,叹为观止。连带瞧着凤心颜的神态,也如见了佛祖神祗一般,心悦诚服,顶礼膜拜。
布冥面带笑意,道了声佛偈:“阿弥陀佛!看来,女施主与小徒着实缘分匪浅、缘分匪浅。”
实则,他却是烦闷异常。此事,若传到圣上耳中,不知是否又会是一件麻烦事。想着,他顿觉血气上涌,淤积在胸口,难以下咽。以至于,连面色也随着红润了几分。不知情者,瞧着倒更像是喜从心中来,容光焕发。
半晌后,待众人回过神,小和尚忙上前请罪:“住持,这位女施主...我...我没拦住她...她...”却是支吾了半晌,也不曾言语出个所以然来。
布冥心中气闷,又不好当众发作,只得摆手令其退去。
继而,朝余下众僧人言道:“今日,寺中可曾过堂用斋?可曾诵经早课?可曾洒扫庭院?可曾出坡劳作?尔等皆为佛门子弟,皆奉行一日不作,一日不食。可眼下早已日上三竿,尔等还未知觉。如此松懈不为,当以寺规惩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