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我不禁想笑,“这有什么奇怪。岛上的通讯太差了,我在西北角的时候也是联系不上盟军总部和这里的。既然没有通讯,我们怎么知道盟军部队停止了对世界帝国的攻击?”
“因为卫星,”梁思邱回答道,“通过航空和卫星的侦查,我们跟丢了盟军。但是令人奇怪的是,直到三天前我们还看到盟军向尤里军事基地发起攻击,可是昨天起……一切都结束了。”
结束了?十几万大军,一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天啊,就算是第二次世界革命战争期间的联军阵营的中国,也不可能有这么快的效率!这是……
“有件事我不太懂,”我轻轻躺下问,“如果你们失去了和盟军之间的联络,或者我们失去了和你们的联络,为什么你们还能联络侦查卫星?为什么我还能向后方申请基洛夫飞艇支援?别告诉我这种干扰是针对性的,据我所知,针对某种型号的筛选式干扰如果勉强存在的话,对于某种类型信号的干扰却不可能。再说,既然尤里切断了我们和盟军的联络,为什么不把我们和后方的联络一并切断?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这个问题像是戳中了所有人的盲点,气氛变得冷下来了。我能听到格连大将一时语塞的尴尬,也能听见梁思邱摸着胡子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句:“是我小瞧他了。这家伙真不简单……”
不得不说,开大会对别人是一次精致的猜谜游戏,对我来说是既有趣又无聊,有趣之处在于每个人尽可能隐藏起来的真实想法,在我面前一直都是暴露无遗的;无聊之处也在于此,猜谜游戏如果知道了谜底,还猜什么谜呢?
最后打破沉默的还是我。虽然身体还是有点酸痛,但毕竟是多年练过的,于是我一个鲤鱼打挺就跳了起来,吓得两位将军和两个翻译都缩了一下。我没有搭理他们的惊讶,自顾自地从床头柜拿起衣服穿上。背后格连大将如梦初醒,突然问我:“马克,你这是要去哪里?”
“去执行任务。您刚才不是已经下令了吗?从海湾的尤里潜艇基地潜入尤里中央基地群,然后去火箭发射中心做文章,”我转头回答说,“如果没别的事,我该去找我的战士们了。几千人从那种龙潭虎穴溜进魔窟,我的大脑工作量会比你们整个联军司令部所有挂将星的家伙还大。”出门时一头撞上了一大群肤色和军服式样都不同的人,抬头一看,竟然是各路联军部队的将领们。我没有理会这些人的诧异和交头接耳,径直向风暴小组的营地走去。
风暴小组的营地和其他部队之间是相对独立的。不止是配套设施,连整个规章制度几乎都是独立的,军法和政工部门如同摆设,除了一些大是大非的问题都是自行解决的。这里的路离风暴小组营地还有点远,理由嘛……无可奉告。
进军营的时候,一股回家的感觉扑面而来。营地的道路上到处扔着酒瓶和一次性快餐盒,各种不知名的金属罐头夹杂其中。空气里弥散着臭青鱼罐头和食物烧焦的味道,因为这里不是秘密军事基地,甚至不多见的烟草味也大行其道。我最讨厌烟草,这玩意闻到的人会觉得恶心,吸的人会产生依赖。还有几个帐篷周围扔满了切开的吸管和多到可以让医疗兵的眼珠子都瞪出来的针筒,虽然乌龟笑鳖爬,但我还是敬而远之为妙。
这里是地狱:严格的联军内务条令眼中的地狱;但这里也是天堂,特种战争综合后遗症患者的天堂。
走了一段路,就看见满面胡须的鲍里斯和其他纵队司令急匆匆地出来迎接。“鲍里斯同志,真是辛苦你了。”我故作轻松地拍了拍鲍里斯的肩膀。出乎我的意料,鲍里斯有一种如释重负,而不是万分失落的感觉。看起来他明白了,风暴小组的纵队司令一职真不是好当的。可能我不太管指挥作战以外的事,所以会以为这是一项轻松的工作吧。
“那么,您回来之后,是不是有什么……”鲍里斯说话时小心翼翼地,后面几个纵队司令也差不多,仿佛周围整个喧哗的军营都被消失了,只剩下我们这几个人。我叹了一口气,暗自想道:看来我的出没是个不祥之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