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常。
龙骑卫将军听见这样平淡的反问,深深地听出他话中的讽刺。
“大人身为南楚名将,一身奉予国家,战功铸就的王朝原来只是让大人来抓捕我们这些不入流的草寇,还真是大开眼界呐。”他不急不缓地说着,盯着将军的眼睛,看着将军的神色一寸一寸的变得苍白又变得铁青,又看见将军的眼中——自己的神情是多么的悠闲,没有一丝的波澜。
讥讽玩味的话在别人口中是打趣,但在龙骑卫听来,却是种折辱。他咬紧牙关,揪着衣领的手背骨节泛白,青筋凸起。
隐忍不住的怒气喷洒在男子的面上,男子心中自己已惹怒这头将要发怒的豹子,可他面色仍是从容不迫,好像接下来自己不是将被捏死的冒犯将军的罪人。
他眼角余光往将军身后瞥一下,笑得更好看了,温和道:“大人,小民被您这么拽着很累,能否请您松手?”
龙骑卫一听,额角青筋也暴跳起来,杀气在身上愈来愈浓,等他要开口时,却见男子不笑了,目光移到自己身后。他怔了怔,继而发现自己被一团阴影所罩。心中警铃大作,醒悟地回头,却只看到一簇一角,下一刻,他肩膀吃痛,黑幕自眼底浮出,看不清影像,含眼昏了过去。
“动作很快,真没想到你们能把人救出来。”刘昌南扶着龙骑卫的身体慢慢地平放在地上,让昏迷的将军躺的更舒服。
站在面前的是徐庶,收好剑,伸手去扶刘昌南起来。
刘昌南整整衣领,低头看了看龙骑卫,问:“他没事吧?”毕竟是南楚将军,若是一招杀了,麻烦的可不是龙氏跟云雾,还有他和小雪。
徐庶答:“只用了半寸力,只让人昏迷,不足以伤及性命。我下手有分寸。”
“......”让堂堂将军横尸大道旁,刘昌南觉得这样太不人道。
那边,从马车里下来的白凡早在徐庶跟龙骑卫交手时,干脆利落的解决了碍人的黑羽铁骑,也省得这些士兵添堵增乱。
小雪提着裙子跑到刘昌南面前,定定地望着他仿若花猫子似的花脸,终于忍俊不禁地哈哈大笑出声。
刘昌南满头黑线,没好气地锤了一下这不知好歹的丫头,不悦道:“行了,笑够了吧。让我打扮成这样,妳还好意思在我面前笑,不怕我把妳干的好事通通告诉文文吗?”
“打小报告的人最可耻!”小雪一下子不笑了,拿鼻子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不再搭理刘昌南。
“喂!这些灯笼都是你们做的?怎么做的啊?”
刘昌南刚目送走小雪,回头就见白凡凑到自己跟前,一脸惊讶和兴奋地问着问那,让一向涵养上限极高的刘昌南忍不住头疼起来。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心思早用尽在正事上,他哪还有心思去给人一一讲解他们口中所谓的打灯笼呢。
白凡满脸期待着望着他,岷玉也跟着张大眼睛望他。这一大一小像个好奇宝宝,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刘昌南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一下,心知今日若不说清楚,他们定会纠缠不休,只是还未等他开口,有人替他说了。
“动用五十位绣娘和三十多个下人连夜赶出的四个‘灯笼’,光是用料就耗尽我家老江所有的库存,你说怎么做的?当然是人做的。”抢先回答问题的小雪,扭头去看那三个大眼看小眼的男人......阿南连回个问题都这么磨叽,跟古人呆久了脑子也受到了影响,什么时候变得温吐温气的?
小雪拍拍能装下人的篮子,得意的笑着:“怎么样?我想的主意不错吧。你们今儿个就搭这个离开东淄,保证没人能抓到你们。不过你们逃了后记得要把这些‘灯笼’烧了,知道吗?不能留下任何可以让南楚的人找到你们的迹象。”
白凡闻言惊呼道:“妳让我们用这个离开?”
与此同时,岷玉叫道:“雪姐姐不与我们一道走吗?”
小雪被两人叫得耳鸣,捂着耳朵,说:“我已经帮你们把人救出来,还给你们准备跑路的后路,还想怎样啊?我只是看在言师尊是阿南的朋友的份上才帮忙的,况且你们和南楚的恩怨情仇又和我们没什么关系,我只是个好心人而已。”
这话说的很清楚,她是无辜者,不想和龙氏或是云雾的任何人有任何的牵扯。
白凡和徐庶明白她的意思,他们知道与他们有任何关系,都会招来飞来横祸,甚至是杀生之祸。
徐庶上前,抱拳行礼,说道:“这几日劳烦两位替我们操劳,无意牵扯你们,让你们身陷危难之中是我等之错。两位侠义心肠,今日相助,我等有生难忘。日后若有难,无论你们在何方,只要需要我,徐庶定会拼上性命尽全力相助。”
铮铮男子汉,立下此等印上一生的许诺,这是江湖上最重的狭义之情。
小雪脸色微红,摆摆手,不好意思的说:“哪里,徐大侠言重了,我们只是帮了小忙而已,能借此机会看到徐大侠的剑术也是值了。”
“.......”刘昌南嘴角又一次抽搐一下,无奈地偏头望天。
这丫头越来越不知所谓,在大侠士的面前也能说出这样酸溜溜的谦辞,好不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