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飞快的扫射着四周的槐树之间,眼底有深深压抑的大恐怖。
一种极为不详的感觉死死的缠绕在心间。
一开始就浓烈到极点。
每一秒,那种心悸感仿佛都要将自己的心脏压爆,完全忽视了破烂的肺。
每一秒,都感觉自己快要僵硬的血肉和骨骼逼迫的咔咔作响。
(到底,到底是什么,不过,真以为老子怕你?)
有微微的花白自已经紧逼到眼前的槐树上浮现,像是一片片从长久的被泡入水中,已经发胀的人身上剥下的皮,抑或是被砸碎的断骨狠狠戳在树皮上,隐隐间,有淡淡的冰冷的气息自其上弥漫。
寒意越来越浓,越来越近,浓到几乎快将张殷元窒息,近到仿佛下一秒就要抓住自己那阴森的气息完全绕到脖子后面!
当那种后心的冰凉达到巅峰的瞬间,一种恐怖的气息从张殷元身上直上九霄,狂野而暴烈!张殷元陡然崩开双眼,那么用力,用力到眼球几乎要迸出眼眶!
那对火红的眼眸中飚射出狂暴的杀意!这杀意浓烈肆虐,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喷出无尽的火焰来。
四周的地面上的血液仿佛化为刺目的光源,用数以万计的生命沾染出的无匹悍勇与更多的冤魂喂养出来的惊天杀气,冲天而上!
血淋淋的脖子中强健的颈椎噼啪作响,甩动大蓬的鲜血,用几乎将肌肉撕扯开来的狂野动作,用超越人类的角度将头颅猛地转向背后。
张开的嘴,狰狞的牙床,狂暴的双目,还有那生生卷动树叶的杀意!
那满腔的怒火在第一时间化为青白的烈焰,自眉心的血液上流淌而下,在狰狞的面颊上勾勒出一副堪比恶鬼的恐怖容颜!
大嘴狰狞的咧开,有闷雷在其中酝酿轰鸣。
“老子我。。。。”
背后,什么都没有!
死寂的空气沉甸甸的砸在口鼻间,灰褐色的树干歪歪斜斜的立在身后,上面还有被自己撞出的树皮崩裂的痕迹。
那野驴的尸体静静的被他按在树上,略微有几分干裂的树皮缝隙间,有溅射上去的鲜血点缀。
(艹!)
心底怒骂一声,不多的法力疯狂流转全身,淡淡的红光透体而出,熔渣顺着预判向着身前斜斜劈出无力的一刀。
快的扭回头,死死的盯着前方,灼热的气流从口鼻间疯狂的喷出,然后将外界的空气再一次鼓荡进身体,化为可怜巴巴的体力,气喘如牛。
熔渣中红光几乎要透过那晶莹的躯壳再一次爆发,那沛然的伟岸,将皇甫嵩手下大军完全送葬的力量已经上膛准备,只等主人启动这很有可能同归于尽的一击。
如同喷发前的火山,压抑而狂暴,等待着连天地带自己都炸的粉碎的一瞬间!
张殷元的呼吸粗重而急促,死鱼般的双眼高高的凸出,青白的烈焰缓缓跳动。
时间在张殷元圆瞪的双眼下飞速流逝,
直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自不远处出现,压力像是退潮的海水般缓缓消退。
树叶上的墨色飞快褪去,令人窒息的空气再次流动,压抑的树木瞬间分离开,树干上白色人皮般的物质像是错觉般消散,头顶大洞中漆黑的天穹再次恢复深蓝,四周的气温飞快回暖,一切,仿佛错觉。
只有背后那一抹还残留的阴冷,仿佛提醒着张殷元刚才的凶险!
徐徐的脚步声从恢复了葱郁的树林中传来,张殷元视野的尽头,那茂密的树林中一颗大树后,一个高大的身影踩着枯枝烂叶,大步从树后出现,他一身黄色道袍,肩上有硕大的太极图案,道袍下薄薄的皮甲上间或可见窄窄的符箓,小小的道冠略微有点歪斜,额头上的黄色头巾无比醒目!
张殷元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神经陡然放松,再也维持不住神志,眼前一黑。
(道袍配皮甲?这看上去竟然很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