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是非多,特别是那些主子,一个个全都不是安分的,你只管做好自己的本分便是,又何必管那么多?”
洛言书身形一顿,一时倒也不想走了。
因为这声音,她认得,正是吕椤的声音。
他因是年少之时才断了根,彼时已经是个翩翩的少年郎,并不是像那些宫里的公公,是从小就净身进宫的,所以他的嗓音听起来并不尖细,也没有那么女气。似乎还带着少年时的纯净,声音听起来很干净,也不像别的成年男子那般醇厚,却像清泉潺潺般,倒是悦耳得很。
也不知道他此时正和谁说话,语气里少了几分冷漠疏离,听起来没有了那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平添了几分温润之感。
洛言书竖起耳朵,细细的静听。
另一人似乎是苦笑了一声,之后才道:“我也不想的,只是医者父母心,身为医者,总归是希望患者早日康复的。我也只是尽我的本分,做好分内之事。至于别的事情,我是不会掺和的。”
洛言书听到此处,眉毛不由得一挑,脸上满是讶然之色。
没想到又是一个熟人。
正和吕椤说话的人就是江卓安。
她倒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两个人竟是认识的。从他们谈话的内容来看,交情应该还不浅。
而他们现在所说的事情,应该是和她有关。毕竟江卓安近日,唯一遇见的一个不听话的病人,除了她,应该没有别人了。
洛言书莫名有了一种报复的快感。
他们这两个人都曾经给她不痛快,在她提心吊胆的同时,他们也在担心着会被她拉下水。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洛言书才感觉好受了一些。总不能总是让她一个人担惊受怕,也该让他们尝尝这种坐立难安的滋味才好。
但是她转念一想,吕椤和江卓安两人的交情不浅,而现在又是在讨论她的事情,若是江卓安把她的把柄告诉了吕椤,那这件事情岂不是又要多一个人知道了?
洛言书的心情顿时就烟消云散。
她现在可以说是杯弓蛇影,一遇见什么风吹草动,就总担心会暴露自己。她重活一世,是绝对不能再出任何差错的,这般捕风捉影,也实属无奈。毕竟她不能相信江卓安,也不知道该拿什么去信他。
现在只希望,江卓安果真是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不是一个会在背后嚼舌根的人。毕竟这一件事情闹大了,对他自己也没什么好处。而洛言书现在明显晋升在望,江卓安应当不会这么傻,要在这种节骨眼上得罪她。
希望如此。洛言书暗想。
她继续凝神静听,又听得吕椤说:“罢了,反正宫闱之事,我不想管,你也少掺和。言尽于此,该你走的路,你自己走。旁的我也帮不了你什么。”
江卓安笑了笑,温声回道:“知你是一片好意,我会时刻谨记着的。”
吕椤不再多言,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他夜只能提点几句,该如何做,他不是江卓安,代替不了他做抉择。
他转身离开那假山,只是一退出来,就看见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