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妖王

    为了不引人注意，我们跟随一伙商队出发。清晨的露珠还挂在叶子上，领队急匆匆的喊我起床，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本就答应了听随他的安排。商队做的是布匹的买卖，大小的马车都用来拉布匹了，这是我第一次骑马，一路上虽然很平坦，但我还是骑的摇摇晃晃，年遥腾出一只手牵住我的马的缰绳，还好商队走的很慢，我就这样一路被他牵着。领队打趣道：“我看你们不像是小姐和仆从，倒像是私奔逃出来的小夫妇。”

    他被领队的话逗笑，“公子说笑了。”

    他没有否定，我脸颊有些发烫低头不语。一路还有很多逃亡的人，大部分的人都离开许州逃去其他更远的地方，只剩下穷人和老人小孩。人们都不相信修仙大派，更不要说官府了。

    “我们要去哪里？”我问年遥。

    “你想去哪？”他倒反问我，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我想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自己种地，盖房子，养一只狗，种一片花，每天早上醒来都能看见你。”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竟有如此大胆的想法，虽然年龄已经可以嫁娶了，但自己一个女子说出这种话还是很难为情。

    “那好，我们去找找吧。”他听完怎么一点反应都没，倒是一旁的领队偷听到大笑起来。

    我羞红了脸赌气不再理他，即使到了吃饭的时间也坐的离他远远地。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道路的两旁，看见商队休息，人们纷纷下马，树下草地上坐满了人，这里的风很清，吹得让我有些沉迷，几近黄昏，我独占一个山坡，后面的人声鼎沸让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安全感，这几天我的神经一直紧绷着，这下终于有些放松了，不知不觉中，我握着手里的干粮躺倒在草地上。

    熟睡中我被人弄醒，年遥紧紧抓住我的手，周围已经陷入安静，我挣扎了一会，小声说：“你弄疼我了。”

    他没有放手，目光反而盯着上面，我忽然感觉到他的手心冒汗，他很害怕。我没有再挣扎，把另一只手放在他手上，他回头看着我似乎心情有些平静。就在这时一只巨兽从天而降，带着绝对的权力力场，我只觉得浑身的骨骼都受到了压迫，它在我们面前止住了，它的腿和城楼一般高大，我不得不顶住压力仰视它，它的瞳孔呈现出湖水一般的蔚蓝色，一对恶魔般的翅膀遮云蔽月，我与它对视的一刻，我忍不出颤抖。我看不出它是何妖怪，它的头颅高高在上，与明月重叠，头上的犄角也伸出了数丈远。

    年遥颤抖着缓缓下跪，“拜见吾皇！祝吾皇与天同寿，万寿无疆！”

    皇？！我被年遥拉下，也像模像样的跪拜。它似乎听懂了年遥的话，仰头朝天怒吼，我只觉得耳膜都要被震碎，但年遥的手紧紧抓住我的手，我知道他此刻一定很需要我抓住他。我只觉得世界都安静了，它飞走的一瞬带来的飓风几乎把我从地上刮起，商队的货物被飓风卷起散落在官道周围。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它身后跟随的是源源不断的大小妖怪，年遥拉住我的手，有几只甚至撞在了我弯着的背上，我硬是忍住没有抬头，我在等，等年遥起身，告诉我安全了。我听见了撕扯声，还有吞咽声，我知道那是它们在吃人。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妖怪逐渐减少，年遥起身，几只小妖朝他扑去被他一把揪住掐死。

    我躺在地上已经站不起来了，“刚才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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