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洋钟发出清脆之声。
幽幽转醒,淡淡的龙涎香夹带着凉爽清新之气,我揉着惺忪的双眼,惬意的伸个懒腰,有种想要赖床的冲动。
睁眼,看见载湉已穿着一身绣有团龙纹案的深色衮服,坐在东暖阁的明黄蚕丝细软垫上,手里拿着一张长长的奏折,正专心致志的看着。
我立刻清醒,豁然起身。
“天哪!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该不会是下午了!”我掀开被子,一鼓作气的下了榻。
低叫一声,却发现自己浑身未着寸缕!慌忙拿被子护着身子。
载湉抬眸,眼底潜着一丝让人眩惑的温柔,将奏折搁置一旁,起身走到榻前替我掖好被子:“现在才四更天,在多睡会儿。等寅时朕在叫你。”
“那皇上为何要起的这样早?早朝不是要等到五更天吗?”他眼眶里残留着几条血丝。我不由蹙眉。
“今日早朝恩科提名的进士要入宫觐见,朕想提前预备一些考核方案,试探一下他们的才华和抱负。”他说时,骨节分明的手指将我半遮脸的乌发拢到耳后。
“皇上下了早朝回来可要好好补一觉。”我露出胳膊,抱着他的手。
他那深彻如幽潭的眼睛渐渐窜起一股火苗。
那神色如同昨晚一样释放着炽烈而刻骨的温存。
我羞的拿开他的手,坐起身:“我也该起床了,等天亮还得去储秀宫当值。”
“无事,你只管躺着,一切有朕。”视线艰难的从我身上移开,走过去继续看奏折。
到了寅时,他根本没有叫我起床的打算,趁我睡着的时候早去了乾清宫上早朝了。待我睡醒后,他已经回来了。
今天养心殿特别安静,除了杨昌锐以外,并没看见其余的太监。就连平日里贼眉鼠眼的小德子都不曾见过。
无疑,定是载湉私下里安排的。
待我起床,看见载湉趴附在御案上,抱着脑袋似乎很压抑痛苦。
案上是堆积如山的奏折。
想必又是为朝政的事忧心。便悄然走过去。
“皇上,你怎么了?”
顷刻间,他搂着我,埋在我的怀里,声音透着无以复加的悲恸:“琪儿,若朕变法失败,只怕要失人心了。朕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无非就是面临被废除的危险。如果有一丝转圜,朕情愿拿这个皇位来换一次变革。”
可见他是多么看重这一次的改革。
我轻拍他的肩,柔声安慰:“皇上若觉得这件事值得去做,便跟着自己的心走好了。”
“废除八股制度只是想增进学士们的思想,然而,朕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人反对!朕恍然明白,他们通过这样死板的八股制度都在为自己编织一个升官发财的美梦,根本没有想到这个王朝,甚至这个国家需要接受新思想新知识,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促进国家的进步。他们不知道,他们只知道自己的利益受阻!”
这样的局面自然是触动了不少顽固派的利益。
早在我的预料之中。
然而已经定格的历史结局又岂能改变?
我能做的也只有尽量避免。
我鼓励他:“皇上不要气馁,只要你别相信袁世凯,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他愣了愣,抬眸注视着我:“琪儿,对于他,你已经强调过不止一次,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一时语塞,脑袋一闪便低声回应:“因为他是西宫的人,老佛爷极其赏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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