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吞吞吐吐,似乎明白和苏钺说这个有点不对,但终究还是把事情说清楚了。
高风是冀省人,但大学毕业后留在了京城,进了京城话剧团。高风有个邻村的老乡,高中毕业后就到了京城打工。但这位老乡不太爱说话,换了好几个地方都过得挺艰难。后来高风就托关系把他送到了京城附近的影视基地做群演。但他性格太过于木讷,导演对于群演一般耐性也不太高,所以一直以来也就能扮演个路人或者尸体什么的,自然也没有什么太好的收入。眼看着在京城快混不下去了,前两天高风去找他,才知道他想回家过年,却连路费都快拿不出来了。所以高风就想着,这部戏或者下部戏能不能带上他,哪怕依旧演个路人,最起码比在影视基地朝不保夕的强。
“苏老师,方厂长刚才介绍您是编剧。不过从刚才您和我对戏的事情看,想来您也是个不错的演员。”高风道。苏钺只是笑了笑,没说自己刚才算是“本色出演”,而是继续听高风说话。
“您也知道,演技都是磨练出来的。但我那个朋友不太喜欢和人交流,也就没有太好的机会。不过我跟您说实话,我觉得他的悟性真不错。我算是科班出身,他一个野路子,我有时候会跟他说一说演戏的事儿,他都能领悟,就是没有机会。您说,连一句台词都没有,要不就在镜头前走来走去,要不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能有什么表现的机会?我倒是跟几个朋友说过几次,但他们都说帮不上忙。我也是个小人物,也没多大的关系。今天见到您,也算是死马当活马医。您能不能给他个机会,让他跟着我们的剧组?”
“你的意思是说,你这个老乡悟性很好,就是因为木讷才导致没有机会?”苏钺问道。
“他不是木讷。怎么说呢,我觉得是不自信。他爹没文化,除了打就是骂。他从小就这么过来,心里面其实是害怕的。后来挫折多了,也就越来越不行了。事实上这个家伙跟熟人话挺多的。”高风赶紧解释道。
苏钺想了想,道:“你给他打个电话,我们约个时间见一见。”
“不用不用。”高风马上说,“您也不用见他,就给他个跟组的机会就行。我也不盼望着他能演什么角色,就是觉得我在他旁边,能让他稍微好一点。也算是尽个心吧。”
“还是见见吧。”苏钺道,“有时候并不是表现的不堪,而是没有机会。你刚才也说了,想要我给他个机会。”
告别了千恩万谢一般的高风,两个人便回了家,苏钺路上依然讲着故事,似乎刚才的事情只是个插曲。郭婧自然不知道苏钺在想什么,只是津津有味的听她的《射雕英雄传》。
“群演么?希望……给我个惊喜吧!”
第二天,苏钺来到了约好的地方来见高风和他的老乡。
已经是农历的腊月廿九了,街上也有了很浓烈的过年的气氛。苏钺昨天和郭婧回去后,就被大伯一个电话招了过去,郭婧便也回了自己家。大伯倒是没说什么别的事情,就是堂哥苏铎从外地回来过年,叫苏钺过去聚一聚。
等吃完晚饭苏钺回了自己的别墅,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一个下午就这么过去,苏钺觉得稍微有些浪费。高风打电话过来说明天约了那个老乡和苏钺见面。挂了电话苏钺便仍去写自己的《射雕英雄传》,写到半夜写完了第二十回,心里挂念着第二天和高风见面的事儿,也就洗洗睡了。
今天一早起来,郭婧打电话过来说快过年了,家里有事儿,今天不过来了。苏钺就觉得忽然没了精神。
“也许是昨晚睡得太晚了。”他一边走进约好的咖啡厅,一边打了个哈欠。
高风和他的那个老乡正等在那里。苏钺给两人打了个招呼,叫了一杯黑咖啡,便转头过来打量高风给自己介绍的这位群众演员。
高风刚才介绍过了,这位叫孙海鹏。20多岁,个头不高,脸色有些黑。看得出来,咖啡馆这样的场合给了他不小的压力,原本就不爱说话的他显得更加沉默。
实际上不管是高风还是孙海鹏,看到苏钺打着哈欠进门的时候都有些忐忑。苏钺倒是没往自己身上想,就是简单的和孙海鹏交流了一下。
随着交流的深入,高风两人都能看出来,苏钺并不是像刚进门时那样漫不经心,而是真心实意的在和孙海鹏交流。慢慢的,孙海鹏也放开了,苏钺发现昨天高风对孙海鹏的评价是正确的,这位群众演员并非木讷,而是真的很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