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一日也不用了。”
“这是为何?”
“不为何。”
“那你现在就教我。”
“我已经教你了。”
宿平怔了一下,突地站了起来,生气道:“邱叔叔,我一心向你讨教,你却总是消遣我。”
邱禁莞尔一笑,道:“你才做完我教你的第一个诀窍,且做得不错,莫非你忘记了?”
少年低头沉思片刻,猛然看向那尚立不远处的竹架,讶道:“这算什么法子?”
“这可是个好法子,”邱禁眯起眼睛,神秘地说道,“使你长高的法子。”
宿平幡然醒悟,击掌叫道:“我明白了!村里的大人常说这个那个生得矮小的,就把头伸进狗洞去拉一拉,也是这个道理?”
邱禁笑了一笑,算是认同。
宿平把身子一挺,仰起脖子,也不去管那些酸痛,道:“邱叔叔,你也且站起来,看看我长高了多少?”
这话倒是把副都头给逗乐了,站起来敲了他一记脑壳,道:“你以为你是田里的秧苗吗?哪有这么快的!”
少年一边用手揉了揉头顶,一边看向邱叔叔,发现对方也正盯着他瞧。两人对视了好一阵子,突然都开怀大笑起来,昨日开始隐蔓在这萍水叔侄之间的阴霾与不快,顷刻烟消云散了。
他二人收拾完毕,便去溪边洗了个痛快澡,此刻正光着膀子躺在光滑温润的鹅卵石滩上,仰起脸就能看见正在入夜的天空。
“邱叔叔,你说天上的星星有几颗?”
“我脑瓜没你聪明,只能数月亮。”
“……邱叔叔,你是不是还有其他的诀窍要教我?”
“不错。”
“那现在就教吧!”
“明日起来再教你。”
“我吃得消!”
“我可吃不消!我还想早点回去吃你母亲做的晚饭呢。”
“那你说说,‘黄泥圬三尺,青岩砌十丈’,是个什么意思?”
“原本有意思,现在便没意思了。”
“为何?”
“不为何。”
“……邱叔叔,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
“少跟我泼酸,现在已经是‘夕’了。”
“邱叔叔,宿平曰,‘夕闻道,睡好觉也。’”
“……你别参军,去考功名得了!……你也别叫宿平了,叫宿有才!大才!”
“改名字得问我父母,你倒是先回我话呀,那两句是什么意思?”
“……宿平。”
“唔?”
“给我念些书来听听,叔还从来没进过学堂书院呐。”
“好啊,那我念了!……‘大学之道……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始终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宿平,你们先生想必是个胸襟广阔有大气之人。”
“为何?”
“瞧你这一口气念的,不停不歇,惊天地泣鬼神。”
“我们都是这样念的,又快又好记。”
“……宿平。”
“唔?”
“有些话……懂了或是不懂了,记下或是没记下,都无关紧要,因为那都是别人的话,紧要的是自己做了还是没做,懂了的、没记下,犹如不懂,不懂的、记下了,难免乱意,懂了的、记下的,没去做,又是何必,不管他懂了的、没懂的、记下的、没记的,只要你已做到了,便都不重要了。”
“……邱叔叔,天上怎地一下多了好些星星?”
“唔……看见牛郎星了吗?”
“看见了,有两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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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本书中会出现一些诗词,假如是大家别处没见过的,就是我胡乱写的,也算有感而发。我不是文科生,这些所谓的诗词想来是不入“正统”的,大家一笑而过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