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喊‘万岁’了,你这驴脑袋白长了么?”
“你听得懂啊?”
“这还用懂么?用裆里的那根东西想想么,也想得到了!”
“你看、你快看!”
“什么?”
原来众人喊完之后,朗乾坤和宿平便不约而同地把托盘交到了黄鹤杳的手中,二寨主不知哪里掏出一个麻布袋子,只一抖,就张开了黑洞洞的大口,再把他二人手中托盘上的大黄盖巾一掀,露出白晃晃的银子两大堆,一手抓起就望袋子里倒了进去。
“咔啦啦”、“咔啦啦”……
直看得那些官儿百姓们,有的愣眼,有的流口水,有的起贼心,有的愣眼流口水兼起贼心。
“蛮子终归是蛮子,难登大雅……”潭州知府对着袁州知府摇头笑笑,一番揶揄。
“哎,说得正是啊。”没料对方却是一脸深表赞同。
二寨主正八字眉毛一颤一颤地收扎好袋口,却突然瞥见老三与老四耷拉着个脑袋,好似做错了什么事情一般,微微有些诧异,便出肘顶了顶红叶。
红叶依旧没有抬头,只把那大嘴向着右前方努了一努。黄鹤杳顺势看去,陡地目色一震,居然也赶紧低下了脑袋,直把空闲的左手扯了扯朗乾坤的衣角,“嗯哼”一声。
朗乾坤领会过来,拱手对着两位知府大人哈哈一笑:“大官老爷公见谅,眼下天色将晚,恩们山路难行,刻下就要走了,今日赏赐,恩们布努永记心头!”
“稍等!”
两位知府还没答话,就听三个声音同时响起。
这三声“稍等!”走出了三个人来,一个是潭州禁军的马军都指挥使许将军,一个袁州禁军的马军都指挥使孔将军,最后一人却是个头带朱砂官帽、身披朱砂官袍的中年男子,此人长得倒也有模有样,只是一副傲色官派叫人难以接近。
许、孔两位将军先是互望一眼,许将军正要开口,却被孔将军抢先道:“既然樊通判也有话说,那便你先来吧。”说着,也不看许将军脸色,就把头转向那朱砂官服的男人。
宿平听他们说起“樊通判”的名字,顿时脑子里闪现一人,心头不由一紧,暗道:“不会是他吧?”
少年这下猜的没错,此人正是袁州通判樊马良,老丈人被风雷寨扒光了衣服的那位。
这樊马良方才其实也在那大舫之上,看得不亦乐乎、大叫过瘾,只是离得稍有些远,没瞧出这一伙子仇家的真面目。此番几人刚一上台,他便觉着其中两个有些眼熟,直到他们望北三拜之时,面朝面一照之下,顿时自信了三分,再与法华红叶稍一对视,两人都是低头,更信了七分,当下窃喜不已,揣着颗激动颤抖的小心肝就要上来,做个把握十足的确认,抓这伙儿贼寇一个化日现形。
“两位将军不用管我,你们请自便、请自便!”樊马良摆了摆手,说话时,依旧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官派相,两眼不转不动地盯在法华与红叶的脸上,心里却不停念道,“镇静、淡定……千万不可认错了人闹了笑话,也不可过早喊出让人抢了功劳……唔,唔,两个穿紫砂服的已经丢过脸了,再让那两个‘大壳帽’露一次丑,我才把他们认将出来,功劳便是独我一份了!哈哈……唔……镇静、淡定……”
袁州、潭州都是大州,特别是潭州,下有一军、一郡、十二县,是以两位知府都是穿着紫砂服的三品大员,而那“头戴大壳帽的”自然指的就是禁军正五品的两位宁远将军了。
许将军也不谦让,哈哈一笑对着风雷寨的好汉们道:“几位不用着急回去嘛!那乡野虽好却不如效力朝廷来得光宗耀祖,是也不是?——我乃潭州禁军的马军都指挥使,特来邀请诸位入我禁军,不知意下如何?”说着还特意看了三位低着头的寨主与宿平一眼,最后把目光落在了红叶身上,用手指了指身后几步远处那个“地支军”中的“地子”继续道:“咱们禁军看重的就是武功、兵法,方才与你交手那人是我手下的前锋营指挥使,你若过来,我保证!官职不屈于他之下!”
这许将军虽是行伍,却练了好一副如花灿舌,句句入理,说得勾人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