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被梅姑打到耳膜穿孔我都没哭过,这一刻听着肖川的问询我却突然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好像是被猎人打伤的野兽,即使是鲜血淋漓,也能躲进山洞里自己舔伤口,可一旦有人嘘寒问暖,就委屈的想诉苦。
“疼也忍着吧,毕竟没人能替你。”肖川看向将落未落的夕阳,语气平静的说道。
我早就应该知道,等着这人嘴里说出什么好话,应该是不可能的。
我把头发放下来遮住脸,重新低下头盯着鞋尖看。
“我觉得,我跟你差不多。”肖川不疾不徐的声音缓缓响起,不需要我的任何回应,他自顾自的说起来。
“我爸是个警察,以前当过兵,从小我挨过的打,不计其数。但是我妈宠着我,每次我爸打我,都是她拦着。给我洗澡,陪我做作业。后来,应该是我刚上小学那年吧,我爸之前抓过的一个小偷,出于报复,在我家放了一把火。我和我爸被救出来了,我妈死了。从那以后我就觉着,我爸欠我的。他如果不做警察,就不会抓那个小偷,他如果不抓那个小偷,我妈也不会死。”
肖川向来发着光的眼睛突然黯淡下去,仿佛掘出了心底最深最深的秘密。
“我现在在那个家里,吃饭,睡觉,看着他搂着别的女人进进出出,你能理解我是什么心情吗?”他说完自嘲的笑了一下“没人能理解。”
我看着他,看着他落寞的眼神,勉强露着笑意的嘴角,特别特别想告诉他,我能啊,我能理解的。
我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的想要说话的欲望,我想告诉他,最起码他还有过母亲陪伴的童年,最起码他现在衣食无忧不用每天担惊受怕,这些统统都是我没有的。
指甲在掌心压出了一道道痕迹,我依旧没能把这些话说出口。
我余光扫到秋千架子边上,长着几朵好看的小黄花,估计再过些日子,这些黄花就会长成蒲公英。我从秋千上站起来,弯腰摘下,刚想要递给肖川的时候,突然听见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十分清晰的一记耳光声。
我举着花站在原地,侧耳仔细分辨。但因为我左耳失聪,所以不是那么肯定。
肖川见我眼神有变化,抬头问我怎么了。
我把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指了指草丛方向,示意他去听。
除了耳光声之外,似乎还有女孩压着嗓子的啜泣,还有布料被撕碎的声音。
这个废弃的活动中心荒草丛生,十分偏僻,基本不会有人经过,所以这一片寂静中的声音就显得越发刺耳。
我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画面就是油头满面的肥仔,想起他趴在我耳边伸出舌头的油腻样子。我想到那个女孩是不是也和我当时一样,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想也没想就朝草丛方向跑过去,肖川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跑开老远。他快步跟上,一把捂住我的嘴,直接把我摁在旁边的草丛里。
“你干嘛去。”肖川压着嗓子问我。
我着急的比划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意思是那女生有危险。肖川看了看外面,低头对我道“你老实呆在这,不许乱跑。”
说完没给我说话的机会,直接朝外面走去。
“干嘛呢你们!”肖川一声呵斥,草丛那边的声音骤然停下。三两个黑色的人影从草丛里站起来,其中一个人还扶着解开的裤腰带。
“哪来的小逼崽子,一边玩去。”显然那几个人并没把肖川当回事。
肖川没停脚的往前走了两步,把衣衫不整的女生从草丛的另一侧拉起,我这才看见女生的身上好像还穿着我们一中的校服。
女生的马尾散落,校服也被扯到了腰部位置,脸上青一块红一块,躲在肖川身后嘤嘤的哭,看样子刚才少不了一阵拳打脚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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