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道是刺史大人将马孟起的战功上达天听,刺史大人便可坐收识人之贤名,更可趁机将马腾父子收入账下。即便不能,那马腾父子今后也不好再向刺史大人拔刀相向了,否则,便会坐实恩将仇报之名了。”
董卓的一双眼珠子,在他的小三角眼内快速的转动了两圈,脸上逐渐又浮现起了笑容,向李儒伸出大拇指赞道:“妙!文优妙计啊!就这么办!”
在董卓和李儒商议马超之事的时候,在刺史府的大厅之外,一个年近五旬的文人,正捧着一份表章站在大厅之外,将大厅内二人的话一字不落的听入了耳中。
这人长的宽脸长眉,虽已有五旬上下的年纪,可丝毫不显老态,一袭青色的文士长袍,既简单,又得体。此人本是董卓刺史府中的书记官,此次前来是给董卓送一份文书的,可是在听了董卓与李儒的商议之后,这个文士的双眉渐渐地皱到了一起,低声自言自语道:“马孟起骁勇,破了韩遂的前锋部队,那韩遂岂能善罢甘休?下一步……势必会倾巢而出,直奔陇县而来啊,唉,此处已是是非之地,吾还是赶紧会姑臧老家去吧,明哲保身,明哲保身啊……”
片刻之后,这个文人将手中的表章收入衣袖之中,随即转身,快速的向外走去,然后乘车来到一处名为“贾府”的宅邸,吩咐府中的下人们尽快收拾府中钱物,准备举家回到故乡姑臧去了。
十余日之后,董卓派出的使者,一路策马狂奔,在累死了三匹马之后,终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洛阳,将董卓的奏章通过层层审批,呈递到了当今大汉天子刘宏的龙案上。
刘宏自当上了大汉天子之后,已经很少来到朝堂议事了,平日里始终沉醉在声色犬马的享乐之中,直到一个多月之前,刘宏正在赏花的时候,忽然听闻西凉羌氐叛乱又起,而且还是在韩遂和边章的策应之下共同造反,当时便吓了一跳,不得已之下这才将心思稍微收回了一些放到了政务上,每日都在极尽的享乐中,抽出那么一点时间来到崇德殿,听朝中重臣汇报一下西凉的战事。
凑巧在董卓的奏章经过层层审批报上来的时候,刘宏便正好在崇德殿内,得以在第一时间阅览了董卓送上来的西凉战报。
将奏章战报看完了之后,刘宏悬着已久的心,终于是稍微落下了一些,伸手在龙椅的扶手上一拍,大声笑道:“好好好,叛军前锋部队两万精锐,在董爱卿的指挥下,由武威太守马腾之子马超率部击溃,瓦解了叛军迅猛的势头,当真是捷报啊!诸位爱卿,你们说,朕该如何封赏?”
在崇德殿内,有几个大臣,正侍立在刘宏的身前。刘宏有个习惯,就是卖官,不管你有多大的功劳、多高的声望,都必须用钱来买官,卖官的钱刘宏也不收入国库,而是收进自己的私库之中,用于平时享乐之用。所以此时能出现在刘宏身边的,都是刘宏身边的重臣。
当下,司空张温率先站了出来,道:“陛下,董卓身为西凉刺史,理应对州内事物明察秋毫,而韩遂、边章叛乱,战乱祸及西凉数十个县,朝廷任命的县令,先后已有十余人死于战乱之中,此是董卓之过也。然,董卓知耻而后勇,组织西凉各部奋勇抵抗,且卓有成效,是以老臣认为,其功过可以相抵,无需赏罚,只需陛下颁一道圣旨给他,好生夸奖他几句便可。至于马孟起,年少有为,力挽狂澜于即倒,以数千之众击溃叛乱联军三万,实乃大将之才,老臣以为,当重赏才是。”
张温性情耿直,在朝中威望极高,虽然也是花了一大笔钱买来的司空之职,但却是刘宏身边难得的忠臣,他的话,自然是十分中肯的。
刘宏闻言,点了点头,又将目光看向起其他的几人。其他几人中,也都是花钱买来的高官,糊弄着刘宏享乐非常有一手,但胸中有真才实学者却是甚少,见到刘宏点头,他们自然猜到了刘宏的心思,连忙站出来,连声赞同张温的观点。
在这几人中,唯有老臣王允和京兆尹盖勋,没有随声附和。王允等其他人都安静下来之后,才开口说道:“陛下,目前西凉的战事尚未平定,还万不能轻疏大意,朝中还需加派人手,前往平叛才是。正好也将对董卓、马超的封赏,一并给送过去。”
盖勋站出来说道:“王大人所言甚是,情陛下斟酌。”
刘宏思索了片刻,又看向了张温,问道:“司空以为如何?”
张温立刻答道:“两位大人所言甚是,羌氐连年叛乱,对我大汉西北边陲滋扰已久,理应借此机会一并肃清。臣请命,率军前往西凉平叛,情陛下恩准。”
“好,既如此,朕便加封司空为车骑将军,统领马步精兵三万,前往西凉平叛!顺便将朕的恩赏也一并带去,让西凉将士们知道,朕时刻惦念着他们呢。”
刘宏最终做出了他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