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的武功却是十分有限,若要他拿起武器去和马超一较长短,却也和自寻死路别无二致,因此在马超初见徐荣的时候,才未能在他身边看到长柄兵刃,只是见到他手持佩剑而已。
硝烟弥漫中,厮杀之声渐渐减弱下来。在这并不算宽阔的藏书阁附近,地上横七竖八的堆满了尸体,可见这场局部性的战争,经历的时间虽短,可却是相当的激烈。
在徐荣的身边,所剩余的西凉精兵,只剩下了数十个人,且个个身上带伤,其中个别的甚至连站都站不稳了,只能在同伴或是武器的支撑下,才算是勉强还站立着。
反观奔雷骑这边,死伤也不在少数,跟随马超守在藏书阁的三千奔雷骑,现在也只剩下了两千多人,面对总数只有两千多人的徐荣所部,奔雷骑竟是付出了近千条的性命才获得胜利,这样的战损比例,自从奔雷骑正式组建以来,还从未出现过如此巨大的伤亡。
按照道理来说,这场局部战斗的胜利者,理应是奔雷骑,可是现在看着同袍们冰冷的尸体,所有的奔雷骑精锐们的心中,都是满满的苦涩,没有半分喜悦之情。长久以来,奔雷骑精锐们同时同住同训练,数年如一日,在马超变着法儿的艰苦训练中、在屡次克敌制胜的战斗中,他们彼此之间结下了身后的同袍之谊,每损失一名同袍,他们都会为之痛惜,更何况是如此大规模的战损呢?
再说,奔雷骑的招牌,在西凉的地面上就代表着胜利,可如今却是在毫无名气的徐荣所部交锋中,损失了近千人之众,这个出人意料的结果,就像是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了每一个奔雷骑精锐的心头上,令他们的心中感到十分沉重。
嘚嘚嘚——
轻缓的马蹄声响起,龙象宝马跟随在马超的身边,亦步亦趋的踏过战场,一路向着徐荣走去。
没错,马超是徒步而行,并未骑在龙象宝马之上。他这样做,只有一个用意,就是要向战死的奔雷骑精锐致敬,最后再送他们一程。
沿途之中,有战死之后却还未能闭上眼睛的,马超会蹲下身去,亲手抚合上他们的双眼;有重伤不治,沉陷在无边的痛苦之中无法立刻死去的,马超便会低声询问他们最后的愿望,一一记在心中,之后用随身的佩剑,送他们上路……
短短百余步,马超走的异常缓慢,每一步都显得是那样的沉重,令战场中还活着的奔雷骑精锐们,忍不住纷纷落下了热泪,不由自主的调转身躯,不论身处何方,都以正面对向了马超,尔后同时弯下了铁打的腰杆,向马超默默地行礼。
藏书阁内,站在二楼高台上的貂蝉,看着马超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心中泛起了一阵难以言说的苦涩,她能感受到马超此时心情的沉重,一双媚意流转的美目中,忍不住为马超落下了伤心的香泪,如果有可能,她甚至愿意代替逐渐迷糊在她视线中的那个英俊又坚毅的背影,去承受这一切的痛苦,因为此时此刻,马超在她的心目中,是个不折不扣的英雄……
足足过了两炷香的时间,马超才完成了战场的穿越,来到了徐荣的马头之前,此刻的马超,一双虎目之中已是热泪盈眶了,只是被他强忍着,没让泪水在敌人的面前落下来而已。
抬头看向徐荣,马超缓缓开口说道:“你是个让人又敬又恨的对手。”
徐荣睁开了双眼,眼中已经恢复了最初的平静,在丢掉了手中的佩剑之后,对马超说道:“彼此彼此。敬你,是因为你值得尊敬;恨你,是因为你夺走了我那么多兄弟的性命。”
“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吗?本侯只能为你做这么多了。”马超又说道。
马超珍惜人才没有错,可他绝不会去吸纳徐荣,因为徐荣的手上,沾满了奔雷骑精锐的鲜血!所以,徐荣必须要死!再说,即便马超肯给徐荣一个机会,以徐荣的心性,也是不会答应投效到马超麾下的,所以马超连劝降的过程都省略了,这是给奔雷骑们一个交代,也是对徐荣的一种尊敬。
徐荣迈腿下马,一边向马超缓步走去,一边伸手入怀,从怀中掏出一个薄薄的绢册,递到马超的面前,道:“这是我毕生所学的兵法,我别无所求,只求冠军侯能将它传承下去。”
马超接过徐荣手中的绢册,珍而重之的收入怀中,随即缓缓地转过身去,背对着徐荣说道:“你的请求,本侯答应你了。徐将军,若你不是投身在董卓麾下,说不定也会名留青史的,只可惜,从一开始,你便选错了阵营。”
马超的这句话,便等于是和徐荣诀别了,徐荣自然听的出来,苦笑着说道:“人生没有回头路,这个世上也不存在如果,冠军侯,后会无期!”
一句话说完,徐荣从地上捡起一柄带着血的战刀,双手捯持刀柄,向马超的背影最后看了一眼,然后便翻转刀锋,在自己的脖子上用力的抹了下去。
噗嗤——
铛——
徐荣脖腔中喷血的声音和战刀落地的声音同时响起,时隔不久,随着“啪”的一声,徐荣的身体也倒在了地上,戎马半生的他,至此,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其余人等,一个不留。”马超在留下这样一句冰冷的话之后,便翻身跃上龙象宝马的马背,策马向着藏书阁的院内奔去。
待马超走后,徐荣部下的那数十名精兵,很快便在一拥而上的奔雷骑精锐们刀锋之下,被剁成了一堆一堆的肉泥,无论如何也拼凑不到一起去了……
战争,是无比残酷的!这里,容不下仁慈!
既然踏上了战场,就不要怪对手的刀锋太锋利!
战场,永远都是属于强者的舞台,永远都是不会停歇的、吞噬生命的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