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到甄宓流泪,马超更慌乱了,想要上前帮她拭去泪滴,可刚刚把手伸出,却又停顿在了空中,最终在挣扎了两下之后,又收回到了自己的身侧。马超以为,甄宓是在怨恨自己夺去了她的处子清白,又哪里想到,甄宓其实是在因为自己适才的话而暗自伤心流泪呢?
“那个……这样吧,甄小姐,等你想好需要什么补偿了,可以随时告诉我,我……我便先走了。”马超一面说着,一面拿起了外衣,披在了身上,转身就向门外走去。他实在是无法面对甄宓,尤其是看到甄宓落泪,他内心中的愧疚,快要把他淹没了,令他异常难受,这种内心中的难受,逼得马超不得不生平第一次当起了鸵鸟,悄悄的把头埋在了沙堆里,试图用这样愚笨的方式,来换的甄宓的谅解。
就在马超的双脚快要踏出殿门的时候,身后,忽的传来了甄宓带着哽咽的声音:“君侯留步。昨夜之事,宓儿说了,不怪君侯。宓儿也不会对任何人提起,更不要什么补偿。宓儿离家日久,有些想家了,宓儿想回家了。今后或许不会再与君侯见面了,请君侯珍重。”
“什么?”马超霍然转身,盯着甄宓带雨梨花般的娇颜,急吼吼的说道:“你要回家?那怎么行?不是,我是说,你就算要回家,现在也不是时候啊。再说,两家商会的合作,也离不开你啊。”马超很想告诉甄宓,不想让甄宓回家,是因为自己已经习惯了每日看到她的容颜,已经习惯了有甄宓陪在身边的生活,可是话到嘴边,却完全变了样,说出来一大堆连他自己都感到有些可笑的话语来。
甄宓泪眼婆娑的看了马超一眼,心中的委屈瞬间攀升到了鼎点,她很想冲过去,扑在马超的怀里,将自己心里深藏了许久的话,统统告诉他,可是他的话,真的让她伤心了,女儿家的矜持和自尊心,阻止了她内心中的冲动。
“君侯不要说了,宓儿心意已决,山高水远,宓儿只盼君侯能够珍重,或许……或许未来还有再见之日。”甄宓强忍着哭泣,低声与马超道别。没有人知道,她做出离开的选择,究竟有多么的痛彻心扉,痛到她几乎就要无法自持了。
而马超,只能是无言以对……
数日之后,在杨婉儿和貂蝉依依不舍的送别中,甄宓登上了即将返回冀州的马车,在进入车厢的那一霎那,甄宓再次回过头来,向着身后长安城雄伟的城门看了一眼,她多么希望,那个不知何时已经深深烙印在她心上的男子,能够骑着他那匹神骏的龙象宝马飞驰而来,毅然决然的将自己挽留下来的。
可惜,在甄宓回眸之时,她没有看到那个让她日思夜想的身影。
甄宓低下头来,将目光落在杨婉儿和貂蝉的身上,勉强笑道:“二位姐姐珍重,宓儿这便告辞了。”顿了一顿,甄宓又小声说了一句:“君侯日理万机,还望二位姐姐照料好君侯的起居。宓儿也不知此生是否还有缘,能再见君侯一面了。”
杨婉儿笑着对甄宓挥了挥手,道:“妹妹这是说的哪里话?长安就是你的家,冠军侯府里的人,都是你的家人,什么时候你想回来看我们大家了,尽管回来便是,难道我们姐妹的情谊,还能变淡了不成?”
甄宓感动的点了点头,随即便强忍着泪水,钻进了马车之中,在车夫和护卫的陪同下,渐行渐远而去。
望着甄宓的马车渐渐远去,貂蝉忽然转头对杨婉儿说道:“姐姐,你有没有觉得,宓儿似乎有什么变化?”
“变化?什么变化?”杨婉儿不解的问道。
貂蝉掩嘴嫣然一笑,附耳在杨婉儿的耳边,轻声说道:“怕是咱们的小宓儿,对君侯动了春心啦!她是留下来会让大家都难堪,因此才要回冀州去的。”
杨婉儿本也是聪慧之人,只是她掌管金城商会,事务繁忙,这才没有注意到甄宓的变化,此刻听貂蝉这个长着七巧玲珑心的妹妹一提醒,顿时便醒悟了过来:“难怪宓儿在离去之前,可以提到君侯……原来如此啊。唉,这个傻妹妹,明说不就好了么,何苦非要回去呢?难道做姐姐的,还容不下她这个妹妹么?”
貂蝉微微一笑,伸出两根白玉般的手指,向天上指了指,道:“怕是问题不是出在宓儿妹妹身上,而是……姐姐,咱们可得想个办法,从中撮合撮合才行。”
杨婉儿闻言,深以为然,和貂蝉凑在一起,开始“密谋”起来……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甄宓离去之时,长安城的城头上,马超一个人负手而立,目光随着甄宓的马车一路前行,直到再也看不见了,犹自不肯收回目光,独自一个人,在城头上站立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