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其间经历过太多的事,甚至九死一生。”
“生命往往就是这么无奈。”侯凯胜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他对生命和命运往往有着更沉重的看法。
“如果我们今天分手,什么时候还能再单独相聚呢?”
“如果我们今天分手,我们已经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任性了。”
“有了女人的男人都会这样吗?”
“谁说不会呢,更何况我是一个有责任心、有担当的好男人。”
“可是你却把我抛弃了。”
“那实在是出于无奈,就像我刚才说的,生命往往就是这么无奈。”
“如果我再次需要你,需要你的帮助,你还会过来吗?”不知为何,我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突然噙满了泪水,为了不让侯凯胜发觉异常,我赶紧把头扭了过去。
侯凯胜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把眼睛又看向了那张床以及躺在床上的丁小小,突然说道:“她应该醒来了。”
“是啊,她应该醒了,你呢?你呢?你是否也应该醒一醒呢?”我在心里叫道,却没有说出口。
“有时我真喜欢看一个人睡着时的样子。”侯凯胜见丁小小还没有醒,轻声说道。
“一个人睡着时往往毛孔舒张,样子很难看。”
“可是她睡着时很安静,很祥和,很乖。只有看着睡着的人,才会体会到这个世界有多么的美好。”
“如果这样,我宁愿在你面前睡去。”
“小睡即可。”
“为什么?我倒宁愿长眠不醒。”
我正这样说着,忽然楼下传来一个大声的回应,“是谁说宁愿长眠不醒啊?丁秘书还有重大的委任,她可不能长眠不醒。”
我大吃一惊,这正是戴维的声音,戴维已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楼下,并且听见了我和侯凯胜的谈话。我还没有来得及从躺椅上坐起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过,戴维已经出现在了楼上。在他身边的正是梅达林,仰着脑袋,用鼻尖指着我。
“怎么样?丁秘书现在什么情况?”一上楼,戴维就心急火燎地问道。
“还没有醒。”侯凯胜看了看丁小小,告诉戴维。
“情况有没有一点好转?”
“似乎比您上次来的时候好了一点。”
“这真是个好消息,辛苦你了。”
戴维问过丁小小的情况,又走到我面前。此时我已经从躺椅上站了起来,看着戴维和梅达林。我知道梅达林一定已经把今天我们争执的事情告诉了戴维,说不定在叙说的时候还添油加醋,此时或许是和戴维一起来向我兴师问罪的呐。
戴维站在我面前,问道:“你的身体不太好吗?我见你的脸色有点苍白。”
我没料到戴维突然这样开始他的诘问,不禁怔了一下,支吾道:“我只是有点累。”
戴维看着我,说道:“你今天和梅达林发生些争执,梅达林还动手打了你,是不是?”
他很快就步入正题,看来这两个人今天一定会在这个问题上大做文章。我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准备接受戴维的严厉训斥,准备接受丢掉技术部主管这个我现在还不想失去的职务。
“这……”我只说了这一个字,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梅达林打你了,而且还打得不轻,过了这么长时间我还能看见你脸颊上手指的红印子。你是不是心里很恨梅达林?”
“不,已经过去了,我不想恨任何人。”
“已经过去了?你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子。不过,这件事没有过去,我绝不允许在基地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即使她是梅达林也是这样。”说完,他转身对梅达林道,“你过来。”
梅达林听见戴维的吩咐,虽不情愿,但还是磨磨蹭蹭地走上前来。我不知戴维要耍什么手段,看着他们两个人,没有言语。
“向蜜思戴道歉!”戴维以命令的口吻对梅达林道。
“我……我……”梅达林显得很委屈,眼泪又开始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只是道歉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戴维在旁边盯着梅达林,做出一种不道歉绝不罢休的姿态。
“我……我为什么要向她道歉?”梅达林终于感情崩溃,脱口而出说道。
“你错了就要道歉。”
“我没有错,我没有错。”
“梅达林!”戴维站在旁边,怒气冲冲。
梅达林见戴维怒目圆睁,知道无法逃过今天的道歉,只得悻悻地走到我面前,一边抽泣一边用比蚊子还轻的声音说道:“对不起。”
其实我并没有听见她的声音,我只是看见她的嘴唇稍微动了动,我之所以知道她说的可能是这三个字,只是根据她嘴唇的动作判断而来。
戴维几乎就站在她身后,当然没有看见她嘴唇的动作,更没有听见她发出的声音,继续厉声道:“你还在拖延什么,赶快道歉。”
“我……我……”梅达林喉头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
我急忙圆场道:“大管家,她刚才道歉了,已经道歉了,我听见了。”
“她真的道过歉了?”
我点点头。
戴维道:“你看蜜思戴多有风范,连你这样听不见的道歉都能接受,就算有一百个你都不能和一个蜜思戴相比。这件事全当是一个教训,今后不许再为难蜜思戴,听到没有?”
“听到了。”
“真的听到了?”
“真的。”
“蜜思戴,今天的事情都是这个不长成的女人挑起的,实在让我气愤。今天虽然你也打了她,但是我不怪你。希望你能够真心地原谅她。她从小娇生惯养,恃宠而骄,一副坏脾气远近闻名,如果不是什么顶真的事情,你就让着她点,她也就不会再和你相争了。但如果她以后在重要的事情上再有冒犯,你就直接告诉我,你不必亲自动手,由我来管教她会更好一点。你和她都是我身边的人,我希望你们能够冰释前嫌,今后好好相处,不要再发生任何争执。”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极不舒服,但也只得颔首道:“大管家教训的极是,我都记在心里了。”
“你要像侯医生那样,多顺着她些,自然就会平安无事。”
我看了一眼侯凯胜,他和梅达林之间真的像戴维说的那样平安无事吗?侯凯胜目光低垂,脸色苍白,似乎根本没有在听戴维说话。
正在这时,忽听床上传来一声嘤咛,丁小小已然醒来,正睁开眼睛不安地看着房间里的每个人。
“丁秘书。”我立即冲到她床边,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侯凯胜也没有迟疑,关心地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戴维站在原地,扭转头看了看丁小小,说道:“你终于醒啦。”
梅达林还没有从她的挫折中恢复过来,根本没有注意到丁小小已醒,依然自顾自地一个人低声啜泣。
“谢谢你们。”丁小小的嘴里轻轻地吐出这几个字,声音微弱,刚刚说完,就见她胸脯剧烈起伏,显见这几个字说得特别费力。
“你安静地躺着,什么话都不要说。”此刻侯凯胜是权威,他的话不容反驳。
丁小小听了他的话,不再言语,左右看了一会,又闭上眼睛。她的呼吸渐趋平缓,又过了一会,呼吸均匀,好像进入了梦乡。
戴维见她睡着,不再言语,招呼我和侯凯胜来到楼下,梅达林也跟着走了下来。
当我们来到楼下的时候,保安部的王二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过来,伸头探脑地等在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