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还是染秋都没有想到,现在使用它的竟然是这个人!
屋里的门栓一点点移开,人影推开门悄无声音的走进去,过了隔扇来到寝室,床上的轻纱帐幔整齐的垂着,床上熟睡的人摊手摊脚发出轻轻的鼾声。
屋里弥漫着熏香和年轻男子身体的气息,让人闻了有点迷乱。
一只小手撩开帐幔,慢慢向枕上的人伸去,先在肩上轻轻推了推,没有反应,便加重了力道,还是没反应,便伸到他脸上拍了拍……
沈际正做梦呢,自己在码头上,看着商船上一箱箱的货往下搬,他攥着单子问卸货的,“明明六十箱东西,怎么只有五十九箱啊?”
卸货的梗着脖子叫:“谁说五十九?明明就是六十!你会不会数数?”
沈际大怒,一把扯过他的衣襟道:“小畜生你自己来数!”
结果卸货的力大无比,一出拳头就打在自己脸上,他气疯了大叫:“妈的!你敢打我!”
沈际蓦地睁开了眼,赫然看见一张素白素白的小脸离自己只有几寸远,乌黑的眼仁瞪着自己,一只惨白的小手举在空中正要落下……脸皮上还留着冰凉的拍击感。
差点吓得他失禁了!浑身一激灵汗就下来了,正要大叫“有鬼啊!”
那只白白的冰凉的小手就直接死命按在他的嘴上,带着一股微甜又微苦的气味。
继而传来急切的柔柔声音:“不要叫!不要叫!是茹姑来了!”
沈际压了压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脏,连着喘了几口大气说:“嗯嗯,呜”
原来茹姑的手还死死盖在他嘴上,他用拉下那只看着细巧其实却力量很大的手说:“我的天哪!你,你闷死我算了!嗨呀,茹姑……你,不睡觉半夜跑到我屋里来干什么?像个女鬼似的……啊呸呸呸,晚上不能说鬼!你到底想什么呀?”
茹姑收手向后退了一步,示意他坐起来。
沈际这才能仔细的打量她,穿了一身丫头的衣裳,身上没有一点首饰,小脸严肃没有表情,眼睛里有平时看不见的坚定,不由得一阵阵迷糊起来,不是说她脑子没毛病吗?还学会了绣花,我怎么觉着不像呢,这分明就是犯了疯病吧!
“咱们去救珍娘!”
“嗯?啥玩意儿?你这是梦游了吧?”沈际发现自己完全听不懂了。
“珍娘怎么了?”
“她出事了,我们去救她!”
沈际伸手摸她的额头,“你没发烧吧?说胡话了?”
茹姑竟罕见的没有躲开,任沈际摸了摸她的额头,所触之处是微凉的细腻的肌肤,滑不留手,沈际像被咬了一口似的倏地收回手,差点都忘了自己的干嘛去摸她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慢慢的告诉我,哦对了,你说的清楚么?”
他慢慢坐起来,低头理了理白绸圆领睡衣,发现扣子都还在应有的位置上,才放心盘腿坐在床沿。
“说的清的”茹姑说。
然后就用她的方式把事情说了一遍,沈际虽然听懂了,却也完全傻了。